殯禮大堂。
“吳賢妃,怎麼你每次來,好像都帶著不祥啊?”
“孫太後,你這是什麼意思?”
“三年前,祭拜先帝之時,聖祖母當天就河魚腹疾;兩年前,新春拜安之後,聖祖母第二天摔倒腿疾;一年前,你來宮裡探望聖祖母,過後就患了風寒。”
“而這一次——”孫太後冷笑,“你卻直接要了聖祖母的命!”
“好狠毒的婦人!”
吳宛筠咬著下唇,她向前一步駁斥道:“生死有命,孫太後強行牽連,是何居心?”
“聖祖母常年居於宮內,上次相見身子硬朗,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暗中做了手腳?”
好巧不巧,朱祁鎮剛好路過,他聽到這句話後怒目圓瞪,大聲嗬斥!
“大膽!竟敢對太後殿下不敬?”
“朕敬你是吳賢妃,念及你是皇弟生母,本不想追責。”
朱祁鎮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繼續說道:“可是,如今聖祖母屍骨未寒,你卻如此編排,栽贓陷害母後,失了禮數吧?”
吳宛筠本想據理力爭,看見朱祁鈺進殿,立即縮了縮脖子,連忙認錯道歉,請求寬恕。
“???”
剛從冷宮回來的朱祁鈺見到這一幕,再看看孫太後得意的臉色,他心中猜到半分。
他寒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將母妃拉起來,走出大殿。
“哼,目無尊長之輩,難成氣候。”孫太後冷哼,她沒有放在心上,小屁孩有點小脾氣,護母心切倒在情理之中。
朱祁鎮扶額:“母後,你就少說兩句吧,難道忘了聖祖母的遺囑嗎?”
“我又沒有針對鈺兒,隻是那個災星,我看不順眼。”
朱祁鎮重重的歎了口氣:“你針對吳賢妃,就是在針對皇弟!”
“不要讓兒臣日後難做。”
見兒子都這麼說了,孫太後無奈點頭。
如今明宣宗朱瞻基的嬪妃,隻有胡善祥、孫太後、吳賢妃三人還活著,其他人都被殉葬了。
胡善祥本為皇後,卻因生了兩個女兒,沒有兒子被廢。
不過,她是明代為數不多,能在史書上留下姓名的女性,也算是名留千古了。
【“宣宗恭讓皇後胡氏,名善祥,山東兗州府濟寧州人。永樂十五年選為皇太孫妃。已,為皇太子妃。宣宗即位,立為皇後。”——《明史·列傳·後妃》】
如今胡善祥在長安宮當了道姑,與世無爭,孫太後無處發泄,隻能欺負欺負吳賢妃。
而吳宛筠本來生性軟弱,但天天被這麼欺負,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吧?
兩人時常發生爭吵,讓彼此關係更加惡化。
張太皇太後見了心煩,便同意了大臣們的提議,讓吳宛筠母子搬離紫禁城居住。
或許,郕王府的歲俸被削,與這個原因有關。
但反過來想,何嘗不是孫太後主動找茬?
......
回程的路上,吳宛筠低頭不語,她的情緒十分低落。
“鈺兒,對不起,是嬤嬤方才衝動了。”
朱祁鈺輕笑道:“哪有為人父母,向兒女道歉的事?”
“放心吧,嬤嬤,日後我定為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