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元年,朝堂中仍有一半的官吏,是江南出身的。
朱祁鈺並沒有刻意的去動他們,而是任由其發展。
畢竟,人家那是靠著寒窗苦讀,光明正大的科舉上位的。
為了避免被人蓋上地域歧視的帽子,所以朱祁鈺另辟蹊徑。
他將整個朝廷官員的命運,綁定在一起。
隻有天衣閣賺了錢,大家才能實現共同富裕。
而目前壟斷絹布市場的,是江南財團,涉及低中高三級市場。
一旦朝廷官營的天衣閣開業,肯定會威脅到江南財團的市場地位。
到那時候,說不定這批江南官吏,會扭頭協助本家,與朝廷暗中對抗。
可是,出身其他區域的官吏,會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生嗎?
不,他們絕對不會的。
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思想,他們一人一個小報告,把你們這群擋我財路的反骨仔給拉下水。
都不用朱祁鈺這個皇帝動手,江南官吏要麼被排擠淘汰,要麼老實本分不站隊。
朱祁鈺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讓戶部尚書金濂心頭一顫。
壞了,皇帝笑了。
“阿濂,這樣吧,朕允許你,可以將手中這封計劃書裡,關於分紅的事情,透露出去。”
“???”
金濂又驚又嚇,驚的是,皇帝居然會直接稱呼他的“名”?
朱祁鈺有個習慣,對於自己看重的臣子,不會叫什麼“姓+卿”,而是“阿+名”,以此表示關係拉近。
嚇的是,如果現在透露出去,萬一分紅很少,達不到許多臣子的心理預期,那大家是不是就會反過來問候我祖宗十八代?
“呃——”金濂猶豫了一下,他不敢應下,心裡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朱祁鈺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
走回戶部,有一段距離。
金濂一直在低頭思索,自己應不應該主動透露出去?
猛然間,他醍醐灌頂。
“陛下說可以,意思就是讓我必須去說。”
“懂了。”
這就是帝王的語言藝術,看似給你選擇,實則是無形中下了命令。
金濂在臨走之前,曾經問過一句話。
“陛下,萬一,臣未能實現目標,會,會怎樣?”
隻聽聞皇帝語氣平淡的說道:“那朕就會去找一個,能做到的人。”
念及至此,金濂重重的歎氣。
先前,他一直在笑話工部尚書石璞,畢竟現在六部尚書,隻有工部和兵部是最忙的,其他尚書閒得天天在辦公室下棋。
現在好了,壓力來到他的身上。
真是欲哭無淚。
“要不,今晚找石尚書,小酌幾杯?”
看似排憂,實則解難。
金濂要向勞模石璞,好好取經了。
.......
景泰元年,九月。
在工部和兵部統籌建設下,在民間招聘勞工,耗費了上百萬的人力,終於——
永平府境內已有八間製衣廠,完美剪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