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豪門華亭徐氏被朝廷製裁,家主徐瑞被逼上吊......
一條條噩耗,傳遍了整個江南。
顧煜和陸旭堯,再次來到天市坊的酒肆二樓。
他們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久久的一言不發。
華亭徐氏在一夜之間敗落,讓他們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儘管他們之前就看不起徐瑞,覺得這個人剛愎自用,目中無人。
真到了去世那天,反而懷念起來了。
“怎麼說?”
“據我所知,華亭徐氏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他們自找的。”
顧煜搖搖頭說:“旭堯,我倒不是這麼想的。”
“朝廷的權勢太大,所謂民不與官鬥,彆說華亭徐氏無法反抗,換作我們,同樣如此。”
陸旭堯沉默了一會兒,其實華亭徐氏在眾多江南勢力中,排名算得上前列,實力真的不俗。
就說種植棉花的農田吧,整個鬆江府的“官民墾田”約400萬畝,其中“棉七稻三”。
一個府約有240萬畝棉花農田,華亭徐氏一家族就占據了200萬畝。
還有徐氏開遍全國的布莊,布莊旗下又有多個衣行,做著整個大明朝最大的棉布生意。
可就是這樣一個強勢家族,如今卻覆滅了。
華亭徐氏的敗落,讓天下人再次警醒。
朝廷,依舊是那個朝廷,從未有變,千萬不要把老虎當病貓。
過去隻是在沉睡,如今,真龍醒了。
陸旭堯表情不自在的回複道:“你錯了,如果徐瑞沒有做出那件事情,皇帝)應該不會動手的。”
由於華亭徐氏那群底層族人管不住嘴巴,他們將天衣閣貨物“低買高賣”的事情,如數告知。
有的家族聽聞收益巨大,還想著躍躍欲試。
幸虧沒乾,否則,死得很慘。
.......
顧煜給自己倒滿了酒,一飲而儘。
“都說民不與官鬥,可是,萬一官與民鬥呢?我們該當如何應對?”
陸旭堯皺眉:“你什麼意思?”
顧煜挑眉:“你就敢保證,天衣閣不會售賣絲綢嗎?”
“放心吧,他們做不出來的。”對此,陸旭堯還是很有信心的。
絲綢的製作工藝,被牢牢掌控在某個家族手裡。
蘇州盛氏,壟斷了大明90的絲綢生意,甚至,就連皇家也要從他們手中購買。
並不是說,絲綢的製作工藝有多難。
當然,確實很難。
最關鍵的是,你找不到任何一個熟練工,因為蘇州盛氏幾乎將民間所有擅長製作絲綢的人才,全都籠絡。
你空有一腹理論,卻無人替你實現,這才是目前的困境。
“不過,話說回來,前段時間,朝廷派人與我族洽談。”陸旭堯故作神秘。
“???”
顧煜眼角抽了抽:“莫非真讓我猜中了?朝廷要進軍絲綢市場?”
“應該是。”
鬆江陸氏,是全國最大的蠶絲供應商,一道無法避免的門檻。
想要做絲綢,有且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與他們合作。
民間雖然有養蠶散戶,但是他們的蠶繭質量,參差不齊。
種桑養蠶,並非易事,也是需要技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