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身處大陸之北,一入冬天氣便急轉直下。
特彆是今年,雪下個不停。
但古話說的好,瑞雪兆豐年。
百姓們冷歸冷矣,對來年卻充滿了希望。
今年大雪,開春後天氣定會大好,地裡大豐收,百姓們的日子也會更好過。
而對於仲承等公子哥們而言,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去飲酒尋歡了。
傍晚,仲承裹著一身酒氣自外回府,臉上洋溢著暢快與歡愉。
這段時間是他這一年以來過的最舒暢的日子,一掃在柴房禁足時的害怕與屈辱。
然而剛跨進府門,一直守在門口的小廝趕忙上前告知,“公子,侯爺回來了。”
作為曆帝的忠臣,近日朝中正忙,仲勳早出晚歸的,也沒時間見仲承。
今日回的早,隻怕要見他。
仲承一個激靈,酒醒了一半。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已經癟了。
然後想了想,對小廝道,“去把劉順叫來。”
小廝忙走了。
劉順就是幫忙采買的管事。
仲承回到院子,見了劉順,確認了劉順昨夜行動順利,這才放了心。
在丫鬟的伺候下,他沐了個浴,換了身衣裳,還熏了熏香,將身上的酒氣去掉。隨時準備仲勳的召見。
然而另一邊。
仲勳確實召見了。
召見的卻不是仲承,而是仲澤衍。
時疫徹底過去後,仲勳見仲澤衍的次數便越來越少了。
今日朝中事了,回的早,他心血來潮想起了仲澤衍。
仲澤衍穿著一身淺青色衣襖,裹著風雪走進書房,朝仲勳施禮,“見過父親。”
仲勳一抬頭,就見他麵色蒼白身形消瘦,微皺了眉,“天這麼冷,怎的穿的如此少?臉色這麼差,可是生病了。”
仲澤衍搖頭,“回父親,衍兒沒事,隻是方才來的急了,不小心嗆了口風。”
說著還應景般地低咳兩聲。
其實仲澤衍比常人抗凍。
他自小就是這麼過來的。
一年四季,極熱酷暑時沒有冰塊降暑,天寒地凍時亦沒有足夠的炭火取暖。導致他時常生病,體質也差,可同樣的,他已經習慣了去適應天氣。
仲勳見他被凍到了,這一身衣襖哪裡能抵禦這麼大的風雪。
他吩咐下人,“去拿我的大氅過來。”
他以為仲澤衍是沒有保暖的大氅,想將自己的送給他。
實則仲澤衍出門時,特地將大氅和披風留在了屋裡。
仲澤衍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反而關懷地對仲勳道,“父親,衍兒聽說今夜還會降溫,您近日勞累,定要注意身體,切莫受寒。”
仲勳對於仲澤衍的貼心頗為受用,笑了,“你有心了,為父雖是文人,但身子還算強健,倒是你自小身子骨弱,要多多注意才是。”
想了想,又叫人,“王冬,再加一盆炭火來。”
王冬是他的貼身小廝。
書房離存放炭火的倉庫最遠,他平日裡都要在書房呆到半夜,一聽仲澤衍說今夜還要降溫,仲勳便發覺屋裡一盆炭火不夠。
王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