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喝醉酒的中年男子依舊是那副令人討厭的嘴臉。
他臉上的笑容很是扭曲,看來鞭撻自己的親生兒子讓他的控製欲得到充分的滿足,由此產生了極大的快慰和滿足感。
宋聞璟抖得越厲害,求饒的聲音越響,他便越興奮,眼中依稀可見嗜血的鋒芒。
“爸……你不要再打了……”
“我求…求你了……”
“爸……”
……
中年醉酒男揮藤條揮到氣喘籲籲,看起來他喝了太多的酒,影響了他的發揮……
“我突然有了個想法!”葉晚知忽而發聲,“許洛笙,你想不想見見你的妹妹?”
“什麼?”許洛笙怔愣,“我妹妹?去哪見她?”
“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葉晚知語氣慎重。
許洛笙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他的右手悄悄握起……指節用力到鐵青……
“走吧。”他點了點頭,看起來下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江行硯和方桐苒留在原地,葉晚知則是帶著許洛笙往地窖走去。
按照時間線來說,現在小木屋和地窖的時間線都是過去,如果她沒推斷錯的話,地窖裡現在應當不是空無一人的狀態。
畢竟小木屋都大變樣了。
葉晚知掀開小帳篷的黑布,剛走進去,便發現洞內有微弱的光亮,腐臭味減輕了,但是血腥味倒是變得格外地濃重和……新鮮。
葉晚知回身看了許洛笙一眼。
許洛笙內心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隻要……讓他見到活著的妹妹,隻要讓他說一句話就好,就一句。
葉晚知斂下眸光,轉身走下了甬道。
土牆上掛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
走到甬道深處,葉晚知看見眼前景象,頓住了腳步。
屬實是人間慘劇!
她試想過很多種場景,唯獨沒有想過是眼前的這一種。
她往後伸手,拍了拍許洛笙的手臂,讓開了甬道路口的位置。
許洛笙深吸一口氣,抬眼望向地窖裡的場景。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牆上兩個黑色的鐵環,鐵環下兩條黑色的長鏈條死死纏住了兩隻纖細的手腕。
手腕的主人穿著白色的裙子。
白色裙子上滿是汙漬,裙邊被鮮血浸透。
裙子下……空無一物。
地上散落著許多零零碎碎的血肉和骨渣。
許洛笙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一塊巨石狠狠壓下,心痛的窒息感瞬間彌漫在他的體內,喉間湧上淡淡的血腥味,被他強行咽下。
他閉了閉眼,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嘴角露出一抹勉強的淡笑,他走過去,避開她的雙腿,將她整個人心疼地擁入懷中。
許洛霜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是久違的氣息,她緩緩睜開無力的雙眼,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她好像‘看見’了。
“哥……哥哥…是你嗎?”靈動的嗓音混雜了長期哭泣後的沙啞。
“是…是我。”許洛笙壓下哽咽,“妹妹,哥哥來了。”
許洛霜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放心地把自己整個人的重量交托給哥哥。
“我的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
“不!”許洛笙打斷了她的話,“你是最美的,在哥哥心中,永遠最美……對不起……哥哥來晚了……”
許洛霜疼得麵色慘白,但依舊露出了釋懷的笑容,“不,哥哥,你來了就好……”
葉晚知輕聲走到牆角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裡,拿起了那本小小的日記本,上麵寫著最新的一篇日記
「日期2月8日天氣陰
哥哥……我下麵流血了,我好疼……」
看來,過去的這條時間線的日期應當是處於2月8日2月15日之間。
葉晚知看了看妹妹空蕩蕩的裙子,刹那間明白了,為什麼宋聞璟雕刻的許洛霜,隻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
原來……
日記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地上的角落裡除了日記本,還有一把小刻刀,裡麵的刀片還很鋒利。
最牆角的那一小片土地突起了一個小小包,昏暗的燈光下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見。
葉晚知再走近蹲下,看見了一把還未生鏽的小鐵鍬,她用鐵鍬把小土包挖開,土坑裡露出一個小木頭人。
小木人眉眼精致,靈動,一看就是精心雕刻了好久。
會把木頭人埋在這個地方,除了許洛霜也沒彆人了。
如此儘心珍藏,隻因她刻的人是許洛笙。
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
葉晚知也至此明白,為什麼小鐵鍬、日記本、小刻刀這三件物品是妹妹心愛的物品。
妹妹在這個地窖裡被折磨的每一天,都是靠著這三個物件,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
不能放棄……
許洛笙抱著失而複得的妹妹,一時無言,心痛得無以複加。
他抱了一會兒後,猛然站起身,“妹妹,哥哥帶你走!”
而後許洛笙開始發了瘋似的撕扯土牆上的鐵鏈子,試圖把它從牆裡拔出來。
葉晚知連忙起身,阻止許洛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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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扯是沒有用的,不要感情用事!”
許洛笙的眼眸通紅,眼中早就蓄滿了淚水,可是卻遲遲不敢落下,怕惹得妹妹更傷心。
葉晚知稍加思索,從空間裡拿出營地手斧和折疊鋸,將其中一把遞給許洛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