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璟腳步不停，“沒有。”
“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們？”葉晚知不理會他的回答。
宋聞璟側了側頭，嗓音平靜，“認不認識有區彆嗎？”
葉晚知和江行硯對視了一眼。
這才是宋聞璟真正的性格，又或者說，這是他現在的性格。
無情緒，如死水一般。
似乎見識了太多相似的場景，而顯得格外波瀾不驚。
“江醫生，你說他是npc還是真人？”
江行硯心中已有了答案，“葉教授覺得呢？”
“真人。”葉晚知無比肯定，“準確來說，他是真人npc。”
“是，如果宋聞璟是來自現實世界的真人的話，哪怕穿梭在不同的時間線，他情緒和性格應該都是一致的，就像我們一樣，不會因為到了不同的時間線，而性格大變。”江行硯推測，“可地窖裡的情緒崩潰，看起來不像是他演的。”
情緒穩定，又不存在演戲成分，那他如何崩潰到那種痛哭流涕的程度呢？
“我猜，這個古鎮裡的遊戲會對真人npc有限製。
比如許爺爺許奶奶，他們是明顯的遊戲虛擬npc，不停地重複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話，沒有自主的思維和情緒，非常容易操控，不會出錯。
如果是真人來當npc的話，那就不可控得多。例如遇到剛才你襲擊他的情況，極有可能偏離他的預設npc路線。可他明明發現我們了，卻沒有偏離路線。應當是他被一些無形的遊戲法則限製了。
而且遊戲不僅限製他，還增強了他的體質，讓他可以應付突發情況。比如避開剛剛的銀刃。
所以，對於遊戲運營方來說，明明虛擬npc更容易控製，為什麼要多費這麼多精力，讓真人來當npc？”
葉晚知覺得腦海中隱隱有什麼在浮現。
“難道隻是為了增強玩家的沉浸式遊戲體驗？”
“應該不全是。”江行硯把玩著手中的戒指，“運營方為什麼要讓不可控的真人來當遊戲npc？這個問題可以反過來問。現實世界裡的真人為什麼要留在虛妄之地裡，當npc？”
問題一反，很多疑惑開始變得清晰。
“虛妄之地裡有他想要的東西！”
葉晚知感覺腦子裡堵著的思路一下子通了，“他為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成為了真人遊戲npc，甘願被遊戲束縛，陷在每七天就重複一次的循環裡！”
江行硯頷首，“沒錯，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傳言很多人進去虛妄之地後，沒有人逃得出來。實際情況很有可能是並非無法逃離，而是心甘情願留下。”
“這就有意思了，真人進入遊戲可以獲得他想獲得的東西，而古鎮的運營方，又可以獲得什麼好處呢？運營方又是誰？”
兩人的大腦高速運轉，同時腳上也沒落下，一直和宋聞璟保持著兩米距離。
宋聞璟聽著兩人聊天，未發表隻言片語，隻在他們提到運營方的時候說了一句。
“勸你們不要動這個腦筋。”
“嗯？什麼？”葉晚知見宋聞璟終於開口，裝作不知。
“運營方。那不是你們能惹的。”
“你知道有關古鎮運營方的消息？”
“當然，這並不是秘密。”宋聞璟扯了扯嘴角。
兩人心中咯噔一下。
葉晚知“你的意思是在網紅古鎮裡的人都知道？”
宋聞璟偏了頭看他們一眼，“也不都算是，隻有成為遊戲中的npc才可以見到遊戲運營方。哦，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要見到遊戲運營方，才能成為npc。”
“如果成為了遊戲中的npc，還能從遊戲裡出去嗎？”江行硯問。
“可以切換遊戲，隻不過需要一些條件而已。”
“你的意思是npc可以串場？”葉晚知有些驚訝。
宋聞璟停了一下，很快又走起來，“你們沒玩過彆的遊戲嗎？沒玩過的話，玩一玩就知道了。”
“那你成為了npc之後，還能從虛妄之地裡出去嗎？”江行硯劃重點。
“為什麼要出去？”宋聞璟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難道你不想回到自己出生的那個世界嗎？你知道虛妄之地不是現實世界吧？”葉晚知回應。
“我當然知道虛妄之地不是現實世界，所以我才留下來的。”宋聞璟撇了葉晚知幾眼，覺得他們兩個人的問題都怪怪的。
葉晚知還想再問，眨眼間，小木屋已近在眼前，月亮依舊掛在半空中，就像沒動過一樣。
宋聞璟打開木屋的門，按照慣例走了進去，放好東西，開始吃今天的晚餐。
看著他咬生肉，嘴唇上沾滿鮮血。
葉晚知蹙了蹙眉，先前不知道他是真人，隻覺得他這動作有點詭異，但不多。
現在知道宋聞璟是來自現實世界的人，拿著一團鮮血淋淋的血肉啃噬的時候，怎麼看怎麼令人生理反胃。
宋聞璟吃完後，在屋內走動，似乎是忙著什麼。
而後，他打開客廳裡的一個大箱子，從裡麵找出一塊木頭拿在手裡，朝著後院的地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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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他會在地窖裡再次雕刻好一個許洛霜。
這一次，葉晚知和江行硯沒有進地窖，而是和許洛笙、方桐苒回到竹林裡先前落座的地方。
戶外桌子上還散落著一些零食和瓜子。
“怎麼樣？你們這次出去有發現什麼新事物嗎？有看到未來時間線嗎？”方桐苒哢哢嗑著瓜子，神情認真地問道。
她發現這些沒營養的零食還挺好吃的，之前她隻知道一天到晚待在實驗室裡麵研究各種數據和藥劑，吃飯也是隨便應付。
現在她的胃開始逐漸打開，接受越來越多的人間煙火氣。
“沒有發現未來時間線。你們在這邊等了多久？”葉晚知和他們核對時間。
“我們也就等了十多分鐘吧，跟上次宋聞璟出去回來的時間差不多，你們速度還挺快的，怎麼了？”許洛笙回答。
葉晚知回頭望了一眼江行硯。
江行硯低頭看腕表。
“按照手表上的時間來說，我們離開了一小時零六分。”
“怎麼會這麼久？”
方桐苒有些意外，手裡的瓜子磕得更快了，配合著她飛速轉動的思維，“如果以小木屋這邊的現在時間線來說，你們的時間線變慢了。那片竹林的時間流速和這裡的流速又是不同的。”
“你們去了一個多小時？去做什麼了？”許洛笙問。
“看到宋聞璟捕獵，且知道他是現實世界裡來的人，心甘情願留在遊戲的循環裡。”
“心甘情願？留在循環裡？”許洛笙不能理解。
“這裡有他想要的東西。”葉晚知拍了拍手站起來，目光穿過木屋，落在後院的地窖口。
她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許洛霜。
如果許洛霜在現實世界裡死了，在遊戲裡，他至少還能在每七天的循環裡見她一麵。
算算時間，許洛霜現在應該再次‘出現’了。
“走吧，去完成遊戲任務。”
上次見許洛霜的時候，遊戲任務還沒頒布，自然不算完成。
這次，他們的手環裡都有任務了，可以完成了。
四人一齊走進地窖。
許洛霜果然被鐵鏈綁住，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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