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歡樂失去了溫度,他們的滿足缺乏根基,像是一場集體無意識的、疲憊不堪的盛大演出。
“怎麼樣?”江行硯的聲音傳來,低沉平穩,不帶絲毫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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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保持著最高警戒,但完全信任她的節奏,不曾出言打擾。
葉晚知輕輕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濃鬱的甜香此刻聞起來似乎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陳腐氣息。
“很不對勁,江醫生。”她用了這個略帶調侃的舊稱,語氣卻冷靜得近乎冷酷。
這是一種屬於他們之間的、在壓力下反而愈發沉澱的默契與鎮定。
“表象之下的真實,比我們看到的更……詭異。”
她組織著語言,試圖將那種抽象而陰冷的感知清晰地傳達給他。
“我感知到一種巨大的、集體性的精神空洞。”
“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歡樂,都像是被提前設定好強度和持續時間的……煙花。”
“它們在爆發最絢爛奪目的瞬間,其核心的能量就被迅速抽走,隻留下一個轉瞬即逝的、徒有其表的空殼,和刺鼻的硝煙味。”
“整個領域都彌漫著這種被掏空後的虛無感,以及一種持續不斷的能量流失帶來的背景噪音。”
“這裡的繁榮,是建立在一種高效且殘酷的情緒收割機製之上的。”
“這些人……”她的目光掃過一個正舉杯痛飲、笑得眼角皺紋都堆疊起來的男人。
“他們或許並非感覺不到這種消耗,而是早已習慣了這種被設定好的‘極致體驗’,甚至依賴於此,忽略了內核的空洞與疲憊。”
“或者,這種機製本身就在抑製他們產生‘懷疑’和‘審視’這類情緒。”
江行硯沉默地聽著,他的目光掠過那些狂歡的人群,眼神冷冽如冰原。
他沒有質疑她的判斷,而是基於她的描述,立刻從自己的角度開始進行戰術和因果分析。
“高效的情緒收割……”他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氣裡帶著刀鋒般的寒意,“目標是什麼?維持這個領域的運行?供養某個核心?還是……其他更具體的目的?”
他的思維直接而高效,直指問題核心。
葉晚知頷首,指尖輕輕敲擊著臂側,這是她深度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能量不會憑空消失,必然有去向。維持領域消耗是可能的,但如此大的量級,或許不止於此。”
她頓了頓,結合之前的線索進行推測。
“記得‘工匠’提到的嗎?欽原組織,或者說懷瑾,在進行的各種‘靜滯’研究,包括那種‘時光恩賜’技術……”
“這些項目,無論其最終目的為何,其運作必然需要難以想象的巨大能量支撐。”
“尤其是涉及時間、意識層麵的技術,消耗的能量更是天文數字。”
江行硯的眼神驟然一沉,銳利如鷹隼,仿佛能穿透層層疊疊的華麗建築,直視那隱藏在最深處的黑暗。
“你是說,這裡……可能是懷瑾的一個‘能源農場’?”
他用了一個冰冷而貼切的比喻。
“用極致的感官享受作為誘餌,吸引並囚禁大量人口,持續收割他們的情緒能量,用以支持他那套‘靜滯’體係的運轉和他的那些……危險實驗。”
這個推論符合懷瑾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冷酷作風。
將活人的情感與精神化為冰冷的能源,這比任何物理上的毀滅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葉晚知麵色凝重地點頭。
“可能性極高。而且,這種機製運行得越完美,意味著被囚禁於此的人‘自我’流失得就越徹底,最終徹底化為能源的一部分。”
她頓了頓,補充了另一個細思極恐的猜測。
“甚至……這種持續的、過度的情緒刺激本身,可能就是一種‘馴化’和‘控製’的手段。”
“長期處於這種極端的亢奮情緒中,人的判斷力和意誌力會被嚴重削弱,更容易被操控,更難以產生‘逃離’或‘反抗’的念頭,從而成為更溫順、更高效的‘電池’。”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冷峻和警惕。
他們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個扭曲的享樂之地,更可能是一個設計精密、規模龐大的能量榨取工廠。
其背後的冷酷與殘忍,遠超單純的武力對抗。
歡快的音樂依舊在耳邊轟鳴,美食的香氣依舊濃鬱撲鼻,但在葉晚知和江行硯的感知中,這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絕望而腐朽的陰影。
這座饕餮之都,本質上或許是一個披著糖衣的、緩慢運轉的焚化爐。
無聲地燃燒著無數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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