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三樓意味著什麼,明確地拒絕了:“不了,家裡有人等著。”
這話雖輕,卻沒能逃過鉗子的耳朵。
他立刻在旁邊怪叫起來:“陳豪,這就沒意思了啊!出來玩就放開了玩,老惦記家裡那點事兒乾嘛?”
他身邊的姑娘也跟著吃吃地笑,一副看熱鬨的樣子。
我沒接鉗子的話茬,反而順勢從旁邊椅子上摸過手機。
佯裝看了一眼:“真不行了,電話催了。”
說著,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劃動,根本不是什麼女朋友的來電界麵,而是直接點開了代駕軟件,下了個訂單。
過了一會,有電話打進來了,不是家裡的,而是代駕。
給我按背的姑娘,把手從我後背縮了回去。
我站起身,對鉗子和陳誌鵬晃了晃手機:“你們慢慢玩,真的走了。”
不顧鉗子在身後不停地挽留。
我還來到前台,把自己買的鐘給結了,至於他們兩個的自己買單,這種事情不好請客。
剛走出洗腳城,手機又在口袋裡震動起來,還是那個代駕號碼,我接了起來。
“老板,我到了,您多久出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
“馬上就到,已經在門口了。”我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加快腳步。
就在這時,我已經走到了路邊,一個穿著代駕製服。
紮著馬尾的身影騎在一輛可折疊的電動車上,手裡還拿著手機貼在耳邊。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著。
她從我臉上移開,下意識掃了一眼我身後那家燈光暖昧的洗腳城。
我頭皮有些發麻。怎麼會是她?鄭豔玲,我小學時的同桌。
那個總是梳著羊角辮、因為被我拽了辮子而追著我打了半個操場的潑辣丫頭。
雖然女大十八變,但那雙瞪人時格外圓的眼睛,幾乎沒怎麼變。
鄭豔玲也認出了我,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複雜:“叫的代駕?”
“是我。”我收起手機。
“沒想到你也學壞了,居然來這種地方找小妹。”鄭豔玲說著,看了一眼對麵的洗腳城。
我知道她誤會了,但這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乾起代駕了?”我直接轉移了話題。
“兼職,誰說女孩子不能做代駕?”鄭豔玲說著,把折疊電動車放進後備箱。
我坐到副駕駛座上,係好安全帶。鄭豔玲也坐進駕駛位。
“這車新買的吧?才跑了幾百公裡。”她邊係安全帶邊說。
“對,剛買沒多久。”我如實回應。
鄭豔玲發動車子開始調頭:“現在在哪兒發財呢?混得不錯啊,車都買了。”
“在市裡送外賣,攢了好幾年才買的車。”我沒打算吹噓,乾什麼就是乾什麼。
“你不是考上大學了嗎?畢業就去送外賣了?”鄭豔玲調好頭,朝著我家的方向開去。
“現在的就業環境,你也懂的。找不到專業對口的,隻能去送外賣了。”我上學的成績也隻是中等,不是出類拔萃,就比較難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