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警隊辦完所有手續,拿到事故責任認定書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那個之前氣勢洶洶的女司機,在責任認定後便徹底沒了蹤影。
連麵都沒再露過,後續的流程全是保險公司的人在對接。
負責此事的交警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在我離開前特意提醒了一句:“責任很明確,對方全責。但如果後續賠償,比如醫療費、誤工費這些,對方或者她的保險公司不積極配合,”
“你們可以拿著這份認定書,直接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這是最有效的途徑。”
我道了謝,拿著那份認定書走出交警隊。
坐在車上,我感覺有點頭大,如果對方執意耍無賴,隻能提起民事訴訟了。
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何詩雨不能白白受傷,該她的賠償,一分也不能少。
坐進車裡,我先給張薇打了個電話,得知何詩雨已經做完檢查,左腳踝骨折,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情況不算最壞,但短時間是肯定沒法工作了。
“難道又要打官司?”
今年已經第三場官司纏身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刑衝害太歲了,都想去找座廟燒香拜拜化解一下。
我方向盤一打,開向了醫院的方向。
在醫院門口的水果店,我挑了個果籃。
提著水果走到住院部門口,正好碰上從裡麵出來的張薇。
“情況怎麼樣?”我問了一句。
“醫生剛把她腳踝骨折接上了,打了石膏。那個女司機呢?”張薇見隻有我一個人回來。
“全責。但人溜了,估計後續賠償有的扯皮。保險那邊,按流程走吧。”我吩咐張薇先幫何詩雨先啟動一下騎手意外險。
張薇點了點頭,沒再多問,隻是指了指裡麵的病房:“她情緒還算穩定,你去看看吧。我回去處理站點的事。”
我推開病房的門,何詩雨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左腿打著白色的石膏,被吊在半空。
“站長你來啦。”她看到我,勉強笑了笑。
“感覺怎麼樣?”我把水果放在床頭櫃上,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還好,就是有點麻。”
我還是決定把情況告訴她,“交警那邊責任認定下來了,對方全責。”
“薇姐跟我說了,她不肯賠,是吧?”
我點了點頭:“保險這邊會啟動,你的醫療費和住院津貼不用擔心。至於誤工費和其他賠償,我會幫你要回來的,隻是時間問題。”
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現在就安心休養,彆的都彆想,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我試圖讓氣氛輕鬆些。
何詩雨帶著點自嘲的苦笑:“我想吃王姐家的肥腸麵。我就是趕著要去吃她家的麵,才在那個路口被車給撞了。”
王姐麵館,那家藏在巷子深處的蒼蠅館子,肥腸處理得乾淨,燉得軟爛入味。
麵條筋道,湯頭濃鬱,是附近騎手們最愛紮堆的地方,價格也實在。
自從把站點搬到現在這個稍遠些的位置,我也有一陣子沒去光顧了。
“王姐家的麵,行,我去幫你買。”我說完便起身往外走。
醫院離原來王姐麵館的位置不算遠,我憑著記憶把車開到那條熟悉的巷子口。
然而,然而我站在小門麵,此刻卻卷簾門緊閉,門上貼著一張打印著“旺鋪出租”字樣的A4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