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秒不差,就跟嘴上裝了定時器。
樂意覺得自己的魂都要被詹寧樓吸走了。
隻要呼吸,就全是他的味道。
霸道濃烈,不給她一絲一毫拒絕的機會。
明明強迫她,卻還要自詡公允——
她無視他多久,他就讓她真切感受他多久。
詹寧樓偏頭,用臉頰緩慢又深重地貼了貼她的,黑眸裡染上熱意,克製的呼吸落在她耳邊。
“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一點呢?”
他說乖一點。
怎麼才算乖呢?
主動張開嘴含住他的舌頭,還是坐在他臉上給他舔才是乖?
樂意不想要這種“乖”。
她並不愛詹寧樓,身體上卻和他百般糾纏。
她不否認自己也有爽到,但這種狀態太割裂了。
他們這樣也不可能長久。
趁現在還沒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想要撥亂反正。
樂意抬頭看他,眼圈泛紅,“你可以找乖一點的。”
詹寧樓看她眼眶裡欲掉不掉的眼淚,心裡揪起酸疼,但他說:“寶寶,隻能是你。”
隻能是你,彆人都不行。
“可我們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我有……”
想起昨晚她說“我有喜歡的人”之後詹寧樓的舉動,樂意驀地閉上嘴,忐忑不安地看著他。
他的臉色果然變得很難看,但沒有進一步舉動,隻是用指腹不斷摩挲她沾著淚水的臉頰。
輕聲又殘忍地說:“能不能,我說了算。”
點到為止。
樂意知道再說下去,隻會從他嘴裡聽到更令她崩潰的事實。
旁邊的手機響個不停。
消息一條條出現在屏幕上,瞥一眼就看見了。
【如果NS的投資真沒了,項目資金就斷了】
【那我們怎麼辦,我為了這個項目可放棄了其他機會】
【誰不是呢?但沒錢能怎麼辦?】
【聽說這個項目曾經夭折過一回,是林教授頂著壓力重新向學校申請回來的】
【會不會是沈宴得罪人了?】
樂意的目光從手機移到眼前人臉上。
詹寧樓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樂意知道,他看到那些消息了。
兩人都沒說話。
最後還是詹寧樓先開了口:“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樂意抿了抿唇,話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
畢竟她才說要和他結束,現在伸手問他要錢,難免有點又當又立。
樂意心裡盤算著,除去公司的股份被樂筠捏著動不了,自己還有哪些資產可以動。
實在不行,珠寶首飾包包,賣了回籠點錢也能撐一段時間。
她不說話,眼珠子轉了又轉。
樂意三歲就被詹寧樓抱在懷裡逗著玩了,隻需一個眼神,他就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
下巴被捏住往上抬,她還沉浸在思考中,杏眼圓睜,目光鈍鈍地看著他。
年紀小,什麼心事都藏不住。
被人賣了還怕你賣虧了。
“怎麼,在盤算自己有多少錢?”詹寧樓抬手,將她鬢角的亂發順至耳後,掀起眼皮瞥她一眼,“都是彆人送的心意,舍得嗎?”
她抬頭看他一眼又垂落,悶悶地說:“你說隻要我給你舔……就投資的。”
結果還不是食言了。
她就不該相信他。
過去黎曼芯就說,彆看詹寧樓看著挺像個人,其實最不是個東西。
現在樂意總算明白黎曼芯這話了。
在資本裡浸淫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做人。
她罵人不用說話,光用眼神就夠了。
他卻似被她罵爽了,忍不住低頭親上去,咬著她嘴角軟肉,無奈般歎氣,“所以我說你要乖一點。”
如果你乖,你想要什麼我給不了?
詹寧樓沒用力氣,隻是用牙齒磕一下。
不疼,微微的刺癢。
但她還是顫了顫眼睫,隻因他說的這句話。
那麼理所當然訓人的口吻。
就好像她就該由他來管。
她深吸一口氣想說什麼,詹寧樓已經偏頭湊過來了。
後頭的話不用再說,全在黏膩的吻裡。
詹寧樓抱著人親了很久,直到門鈴再次響起才結束。
客房送來餐點。
樂意說我不想吃,詹寧樓沒說什麼,舀了勺米飯含在嘴裡沒嚼,拉過人坐在腿上喂給她。
就這樣喂到第三口,她乖乖地自己吃飯。
她倒也不是絕食抗議,下學期有個數聯賽,她拿到了市訓資格,係裡想讓她衝省訓,為了進項目的事耽誤了不少時間,隻好趁著暑假最後再衝一衝。
一天沒吃東西,詹寧樓讓人準備的都是易消化的食物。
她故意拖拉,慢騰騰地吃,吃了半天也沒見碗裡的飯少多少。
詹寧樓不催,將人放在腿上。
她吃她的,他摸他的。
樂意終於忍不住嚀聲埋怨:“還讓不讓好好吃飯了……”
詹寧樓勾了勾唇,偏頭用鼻尖磨蹭她耳朵,“那你好好吃了嗎?”
樂意隻好認真吃飯。
吃完飯,見詹寧樓還不走,樂意心裡有點發慌。
她入住的雖然是套房,但隻有一間臥室,也隻有一張床。
詹寧樓是不可能睡沙發的。
也不會同意她睡。
“你不回去嗎?”
樂意問這句話時,詹寧樓正在解袖口的扣子,身邊放著從櫃子裡剛拿的男士浴袍。
他沒有直麵回應她的問題,而是說:“我洗個澡。”
“為什麼不回家洗?”
詹寧樓停下動作,偏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目光看著她。
“因為我想和你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