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正宗的粵菜，吃菜喝酒，心思主要放在溝通上。
碩大一張桌子，旁邊隻坐著瞿老先生和陳林芝兩人，對於半導體之類瞿老先生不懂，也不感興趣，因此重點談論起了交易所以及通信公司這兩個項目。
陳林芝實力足夠，名氣也不差，不同於旁人空口無憑全靠套白狼，跟他這樣真正掌握著技術和資源渠道的人談生意，瞿老先生異常放心，問題的關鍵無非是覺得有沒有獲利的前途罷了。
在港城白手起家打拚大半輩子的瞿老先生，談及生意時候性格小心謹慎，陳林芝也沒有任何不耐煩，將高通公司技術優勢以及市場前景等等，掰開來仔細介紹給對方聽。
至於被陳林芝最為看重的半導體產業園，目前他缺少的不僅隻是土地，港城的政策支持最為重要。
按照陳林芝對如今那幫英國人的印象，倘若瞿老先生能夠答應幫忙牽線搭橋，再找幾位遊說大師負責擺平見不得光的交易，想拿到一些好處應該沒什麼問題，稅費減免之類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當陳林芝發現身旁老人很關注去賭城開交易所的設想後，果斷將扶持內地企業發展、國際資本越來越看重內地和東南亞市場那一套搬出來。
一時半會兒沒能得到準確答複，不過從瞿老先生的態度來看，似乎很感興趣。
陳林芝不急著催促，等到簡單聊完正事之後，自然而然又將話題岔到了關於回歸的問題上，有些消息很難從報紙上看見，比如當地往後如何管理、怎樣維持局麵穩定、是否撤掉一批洋人等等。
窖藏多年的古井貢酒，酒勁太猛，小杯子一杯接著一杯，陳林芝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反正肯定喝得比對方多，半斤應該有了。
倒沒有醉，卻難免暈暈乎乎。
此時此刻，瞿老先生主動問起在內地開發房地產的話題，陳林芝搖頭說道：
“要問目前誰最看好內地房地產市場的前景，那肯定是我，一個陸家嘴項目也許就要砸進去數十億美金，正嘗試通過拉官方一起入股的方式，將我那些土地的容積率提高上去。拿地之前問清楚將來規劃，尤其是大城市的市中心、待開發的新區，完全可以放一百個心，直接投資就行了，幫助當地吸引外資、拉動建材銷售和工人就業的同時，我們這些投資者也能從中獲利，這絕對是個好買賣。”
“……也是，改革之後房價已經開始上漲了，商人數量變多，租辦公室的公司也會變多，想換新房子的人肯定不少，我這幾年接待過好幾個從內地來的考察團，政策已經慢慢明確，估計會繼續學港城這一套。隻要經濟能夠發展起來，房地產的前景也一片光明，港城這邊不行了，最好的投資時機是六七十年代時候，當時到處都在動工，到處都有人想買房子。”
瞿老先生說道，他正是通過房地產和建築行業，一躍成為港城最具代表性的富人之一，對這些事情當然尤為敏感。
如今對岸到處都是待開發的土地，卻缺少願意拿錢去開發的投資商，市場大到驚人，陳林芝絲毫不必擔心身旁這位老人會跟自己搶生意，因此完全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酒越喝越多，話也越說越多。
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聊，從和賭王的恩怨情仇，到全球的前沿科技，再到曰本如今正經曆的股市大跌之類，晃眼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半。
酒是好酒，氣味香醇，陳林芝醉意上頭，一個勁地打瞌睡，吃飽喝足後適時提出告辭。
瞿老先生也喝多了，拉著他的手一直送到門口，約好往後常聯係，等另外再抽個時間繼續談談正事，看樣子確實對交易所和通信項目感興趣。
聰明人之間溝通，誰想說服誰都比較困難，主要還是看老先生自己是否願意投資，因此陳林芝不再多提，告辭上了車。
回到酒店時候，詹妮弗見陳林芝滿身酒氣，兩人聊了沒幾句，他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好在沒喝吐。
這一覺睡到當晚七點多鐘，醒來後頭有點疼，渾身酸累。
起床洗漱完，躺在浴缸裡泡起溫水澡，陳林芝見詹妮弗一臉氣鼓鼓的鬱悶模樣，轉念一想就猜到原因，問道：“怎麼，無聊了？”
“嗯，跟我想象中的計劃不太一樣，你居然中午就喝醉了，耽誤大半天時間，本來還想著讓你陪我去海邊。”詹妮弗站在那說道。
“沒辦法啊，我們華人談生意就這樣，絕大多數生意都是在飯桌旁談成。如果你還有精神，我今晚可以帶你去賭城的賭場玩，接下來我爭取中午不喝酒，都安排在晚上，還有些當地的生意人需要見一見，事關數百億甚至是上千億美金的大生意，最好由我親自出麵。”
詹妮弗本來就沒生氣，不過是今天無聊壞了，連想看的電視節目都沒找到，隻好在酒店裡做個spa。
她聽完眼前一亮，追問說：“現在去賭場，在哪裡？”
“需要坐船，一個小時就能到，你如果想去我現在就換衣服，最好找艘快船，順便還能看看海景，直升機也行。”
“可是已經這麼晚了。”
“晚？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你去幫我拿衣服，我現在就讓人準備。”陳林芝說完，從浴缸裡直接站起來，跟詹妮弗相處那麼久了，沒必要在意這些小細節。
說走就走，花了點時間準備好後，酒店已經幫忙找來直升機。
美國護照，去許多地方都免簽，兩架直升機一前一後來到附近大樓樓頂，將他們帶去賭城，中途隻花了區區十五分鐘而已。
陳林芝對賭錢本身沒興趣，他平時賭的大多了。
忍著不適來到賭城，純粹是為了帶詹妮弗找樂子，這姑娘即將回耶魯大學念書，出發前對這趟亞洲之行滿是期待，而且又是陳林芝提議來亞洲旅遊。
假如有空，等去內地參觀完，說不定還能去曰本逛一圈，考察半導體公司、酒店、保險和銀行之類，方便往後直接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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