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冷酷無情潑涼水:“可惜咯,不知道是不是用不了,戀愛也沒見談一個。”
“日,呸呸呸!我不相信!”
任舒當時感覺格外誇張,但這種消息也就傳播在一些格外喜歡上IG八卦的同學當中。
“我沒碰見過他,我還要去改論文。”任舒老實回複剛才的詢問。
腦子慢了半拍,繼續疑惑問:“這種偷賣視頻的行為不犯法嗎?”
旁邊室友服了:“你都改了八百遍了,不是這都快要答辯了你論文還沒過?先給導師看看唄,我有時候都不知道文教授對你是偏愛還是故意為難……”
“人攝影師在國外告不著吧。”
“你先彆急著走,你都要住在圖書館了,計算機係的官宏是不是在追你啊?他可是校籃球隊的哎,長得雖然一般,不過我聽說他是北京人,紅二代,家裡超有錢的。當然,我選厙淩。”
……
大概在所有人眼裡,任舒都是個比較順從古板的性子,是聽到她們提及跟男朋友性,生活都會試圖避開、會害羞的人。
她確實如此,即便深知沒什麼可尷尬的,自然生理而已,還是無法光明正大跟室友談論異性的身體。
大概對室友們背地裡的評判跟挑選屢見不鮮,久而久之這種對x的直白跟坦蕩讓任舒自身的難以羞恥減淡許多,她已經可以麵不改色聽她們的議論。
如果是現在,她或許可以參與跟回答。
是的。
真的很無福消受,她每次都要有稍長的適應期。
這大概是厙淩除了工作以外唯一還有耐心的一件事。
於是任舒的手指在一秒後妥協。
動情地鬆開手指的力氣。
算了算了,吻吧吻吧。
夏天還沒開始。還可以肆意一些。
手指不知道碰到哪裡,發出聲音,客廳的燈光被智能AI係統自動關閉。
還沒走進臥室。
厙淩的五官在模糊的空間內仍舊很顯輪廓感,他低眸看著她,淩冽的輪廓感在黑暗中虛化,顯得過分柔和。
手指還把玩著她的下巴。
“嗯?不能在這兒。”
又不是沒有過。
厙淩對於任舒即便努力過但永遠放不開的羞恥而格外有新鮮感。
可視度不高,頭頂溫馴的聲音震在耳畔,任舒極力平穩著心跳,說:“不是,我……忘記買套了。”
她原本的計劃也隻是看完文教授後回去的。
厙淩記得他某次過來買過一箱,似乎都沒拆封。
“這兒有。”
“還是我去買吧,附近好像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任舒有些糾結地說。
被打斷的心情不是那麼好,厙淩不知道她在挑什麼。
“十分鐘。”
臨時又改變主意,詢問她:“我點外送,要什麼牌子?”
隨後,厙淩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似乎每次任舒都會戴套過來,兩盒,每次也都是一個牌子一個口味,沒什麼花樣的普通類型。
厙淩用虎口抬高她的下巴,聲音在漆黑的暗處黏在一起,視線壓低著落在她的眉眼鼻尖,下至嘴唇。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買?”
任舒眼睛轉了半圈,漆黑蒙住表情,給她一層莫名的安全感,她解釋說:“因為是我要用,所以——”
安全套本身就是為了保護自己,任舒隻是覺得她買比較好。
話沒說完又卡住。
“用我還是用套。”厙淩笑了笑,用指腹摩挲她的臉頰。
或許是因為很少笑,所以他的笑意實在看不絲毫的溫和,反倒顯得有些心血來潮的逗樂。
任舒翕動嘴唇,在他的視線下整個人都有些無處遁形,她習慣性在此事發生過程中不要有任何跟厙淩視線的交彙。
於是在此刻也是大腦宕機了一樣,沒想好怎麼回答。
都是。
“對不起,要不你,等我?”
她話語剛說完,被扔在地麵的外套口袋中的手機響了,亮起的屏幕光線在此刻顯得格外紮眼。
聯係人顯示喬亦然。
任舒手指還控著他的手臂,猶豫兩秒,又低下頭去撿手機。
腰還沒彎下,又被厙淩扣住手腕提起來,寬大的手掌鉗住腰側,他低眸重新跟她接吻。
任舒一瞬間呼吸淩亂著,手指抓著他胸口的布料。
“厙……厙淩,我要接點化……唔。”
喬亦然給她打電話,一定是有很急切的事情。
身上的力氣被卸下去,任舒才低頭撿起手機。
厙淩用漆黑的眼眸盯著她看,嘴角笑意褪去,站起身後退開距離,從客廳茶幾上煙盒中抽出一根萬寶路。
氣氛被徹底打斷終結。
那些若有似無得糾纏氣息也在一寸寸退卻,冰冷的空氣重新侵占整個客廳。
客廳傳來他拿著老牌滑輪打火機摩擦的聲響,哢啪幾聲後恢複平靜。
任舒仍坐在沙發上,燈光開啟的那一瞬,她餘光看到自己腳邊堆疊在一起的黑色西裝跟米色內襯開衫。
內扣著肩,抓了抓解開了幾顆衣扣的襯衫,任舒手指倉促整理著長發,回撥過去。
傳來對麵喬亦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任舒,你在家嗎?我能不能來接一下我?”聲音嗚咽到聽不太清。
“你怎麼了?你在哪?你先彆哭,身邊有路人嗎?”
任舒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縮著肩頭,夾著手機,手指慌亂地扣上文,胸排扣,迅速套上外套衣服。
“我在醫院……”喬亦然哭著鼻子,情緒聽上去格外失控。
“醫院?我現在過去,你彆急啊,等我半個小時。”
她掛斷電話,攏著身上的衣服看對麵坐在皮質沙發上的厙淩,指尖還夾著那根沒點燃的煙,胳膊肘架在膝蓋上,客廳的燈光打下來,能看出光線落在褲子上的弧度。
任舒清了下嗓子,雙手攪在身前。
商量著說:“要不…你等我回來?”
或者,下次補回來。
讓他可以過分一點點,再過分一點。
厙淩低著眸從地板上撿起了任舒掉落的皮筋,黑色細皮筋在手指上被靈活把玩,明明從小金尊玉貴,他的手指有一層薄繭,很細的沙礫感很強。
任舒忽然想起其實厙淩是左撇子,但隻有床上時才會用左手,平常跟彆人無異。
他眼睛也沒往這邊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有興致的樣子。
厙淩側過眼看她,無形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他始終沒有說話,漆黑的視線投過來,很有穿透力,也讓人下意識垂著腦袋躲開眼神的交彙。
無形的尷尬在客廳堆積,她實在不擅長交流。
任舒便往前走了兩步,手指很輕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厙淩斂眸覷了一眼。
“忙吧。”他落下一句。
即便看不出多餘的情緒,聲音落下的那一刻,仿佛戳破了密封的透明袋子,任舒轉身捏著包離開。
“任舒。”
身後的聲音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