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小學那會兒,蘇傑瑞曾在自家院子裡養過一隻兔子。
後來兔子越長越大,每天拉出來的糞便堆成“小山”,能有一兩斤重,尿液還伴隨一股異味。
隻能說兔子這種動物,其實不太適合作為家養的寵物,除非主人特彆勤快,像有潔癖那樣每天換幾遍木屑、隔尿墊。
為此沒少挨爸媽和姐姐的教訓,蘇傑瑞自己也覺得麻煩,正好有個朋友想要這隻兔子,最後順勢將它送人了。
蘇傑瑞的家庭條件不算差,從曾祖父那一輩就辛苦積攢,先在彆人的漁船上乾活,直到上世紀70年代才擁有了一艘自己的漁船,靠勤勞打拚和省吃儉用留下了一筆財富。
他家早年算是西雅圖的中產家庭,那時候買房子相對容易,蘇傑瑞家裡好歹還有臨海的露台後院,而他朋友家則住公寓。
理所當然,最終他朋友也因為養兔子把家裡弄到臭氣熏天,挨了家人不少罵,結果導致那隻兔子再次被轉手送人,幸福生活在了某個小農場裡。
此時此刻。
天色已經昏暗,夜幕即將降臨。
踩著沒及膝蓋的積雪往營地走,不一會兒就看見雪花紛紛揚揚灑落,還有樹枝上的積雪被風吹落。
走了不多遠,聽到些動靜,回過頭張望,隻見那隻倒黴的老雪鴞,吃完魚內臟後展翅飛走了,看起來好大一隻。
地麵上的雪太厚,天氣又十分極端,出行變得愈發困難。
好不容易回到營地,蘇傑瑞先把壁爐裡的火升起來,不僅給他帶來溫暖,還有讓人感覺到舒適的光亮。
緊接著,他又拿鍋出門裝雪,將一條二十多厘米長,十分新鮮的黃鱸魚放進去,準備燉一鍋魚湯暖暖身子。
今天忙著釣魚累壞了,好在收獲也非常喜人,又可以多撐10天左右。
進門之前,先把鞋子上的雪撣掉,要不然雪花融化成水後,庇護所內的濕度增加,烤兩三個小時才能乾燥起來,從衣服到睡袋,什麼都濕漉漉的,那滋味可不好受。
寒風卷著雪沫,從門縫裡鑽進來,卻被壁爐裡漸起的暖意驅散。
雖然可以進一步堵住漏風的地方,但是已經沒必要了,壁爐裡的木柴要燒一整晚,如果空間過於密閉很可能導致中毒,最壞的結果甚至會是死亡。
相比起如此嚴重的代價,稍微漏風也可以接受,彆冷到睡不著覺就行。
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隻不知天高地厚的雪靴兔幼崽。
這小家夥不清楚火焰的威力,隻知道非常暖和,突然間後腿一蹬,竟然差點蹦躂進火堆裡,連嘴邊的胡須都灼燒了一小截,散發出特殊的焦糊味。
“靠!趕緊回來!”
蘇傑瑞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將雪靴兔幼崽抓到旁邊,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不想吃掉你,你居然自己往火堆裡鑽,想變成外焦裡嫩的烤兔嗎?”
“你可彆陷害我,不然屏幕前的觀眾們會覺得我是個說一套做一套的無恥之徒,嘴上說著不拿你當寵物養,轉頭就讓你變得香噴噴。”
“能夠不拿你當做儲備口糧飼養,已經是我現在所能擁有的最大善意,你可彆再拿烤兔香味誘惑我了......”
又過了會兒。
橘紅色的火光跳躍著,鍋裡燉著的魚湯開始咕嘟作響,散發出誘人的鮮香氣息,但蘇傑瑞此刻卻忘記了享用。
他將不安分的小兔子撥到角落,看著它又開始好奇地用鼻子嗅探,難得感覺到庇護所裡不再死氣沉沉。
都說野兔氣性大,也許是在野外被凍壞了的緣故,這隻雪靴兔幼崽倒是乖乖的,隻好奇忙著打量庇護所裡的一切,還想咬他的衣服和鞋帶。
擔心被破壞了弓弦、鞋子等等關鍵物資,氣味也讓人挺不舒服,肯定不能把它養在庇護所內。
“先等著吧。”
他對著兔子,也像是自言自語:“等我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就幫你弄個能遮風擋雪的小窩。”
匆匆喝完熱騰騰的魚湯,暖流從喉嚨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驅散了部分寒意和疲憊。
蘇傑瑞抹了抹嘴,乾勁又回來了,彆看外麵黑夜沉沉,其實才傍晚四五點,他的生物鐘還清醒得很。
遍地都是積雪,正好可以就地取材。
說乾就乾。
他推開門,凜冽的空氣撲麵而來,依然有紛紛揚揚的雪花灑落。
兔舍選址就在庇護所門外不遠,一處相對背風的角落裡,他先用腳大致清出一片長約3米、寬約2米的空地,清掃積雪露出下麵凍得硬邦邦的苔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