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周旭收拾自己的背包,檢查自己的相機,順便給自己的手槍上膛。
五十四軍的同誌已經開始行動了,野戰醫院也在行動了。
現在的野戰醫院包括邊境的,也有建在敵境的,他分配的靠邊境的。
一兩天的戰鬥使得戰鬥已經向著前方推進了,至於到了哪裡,其實周旭也是一抹黑,因為他對於反擊戰沒有太多的了解。
早上。
現在的連長許飛虎走在最前麵。
其他的人跟著他,一路朝著戰時醫院趕去。
他們的主要任務還是保護戰時醫院的安全。
周旭的主要任務就是采訪傷員和護士,然後寫各類的激勵、鼓舞戰士的文章。
他跟著部隊往前走到了汽車前麵,一群人呼啦啦上車,許飛虎搭把手,周旭立馬跟著爬上來。
他們這裡的距離邊境還有快一百多公裡的距離。
而大多的野戰醫院,大多距離前線就十公裡距離,有的甚至沒有十公裡。
呼啦啦朝著前方的野戰醫院趕去。
陳輝坐在車上,抽一口煙:“這兩天的聲音真的挺嚇人的,我還在睡覺呢,一下子就起來了。”
劉孟海點點頭:“以前都沒見過這麼多炮齊響。”
車子一抖一抖,陳輝抽著煙說道:“真可惜,其實我蠻想上前線的。”
“在野戰醫院也算是前線了,又不是大後方!有你殺敵立功的機會呢!”許飛虎拍拍肩膀。
車輛的速度很快。
到了野戰醫院。
一車的人走了下來。
周旭一下車就聞到了一股極其刺鼻的血腥味,等著他回頭朝著醫院門口看去。
整個醫院都是被硝煙和血腥味裹著的忙碌身影。這是一個簡易的水泥工廠改的戰時醫院,門外還有剛剛搭建起來了的帳篷。
隻見到戰士們被一車車的拉了過來,血流了一地。
臨時搭建的帆布棚下,手術台是用木板拚的,鋪著的白布早被血浸透成深褐色,醫生們的手術服從胸口濕到袖口。
走廊裡躺著一排等手術的戰士,有的腿上纏著滲血的繃帶,有的用手按著胸口,呼吸時胸口的傷口還在冒血泡。
護士們抱著藥箱跑過,鞋跟踩在積血的地麵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給這個傷員輸上液,又得趕緊去給那個喊疼的戰士換敷料。
不遠處的消毒鍋裡,手術器械“叮叮當當”地碰撞,血腥味飄滿整個屋子,連窗戶上都凝著一層帶血的水霧——這裡沒有多餘的哭喊,隻有器械聲、醫生的指令聲,還有偶爾傳來的、戰士們強忍疼痛的悶哼。
周旭看著這一幕幕。
突然一陣惡心從胃裡麵翻湧出來。
他立馬跑到了草地上麵,一下下吐著口水。
他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特彆是看著血淋淋的雙腿,沒有完整身體的戰士,他就會忍不住自己的憐憫以及翻湧的惡心。
這種反應是生理上麵的第一反應。周旭感覺自己可能這幾個月都不會想要碰到任何肉食了。
“嘔!”他吐出來早上吃的餃子。
連隊指導員劉孟海說道:“第一次看見這些東西確實不好受,那邊有帳篷,你過去休息一下吧!”
周旭拿起來自己的水壺,用力灌入了一口水,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還好,我能適應的。先過去安排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