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點著盲杖，拐進一條小巷，兜兜轉轉來到了嵩山腳下。
雲山霧繞，層巒疊嶂，悠遠渾厚的鐘聲隱隱傳來，看著熟悉的場景，禪德大師道：“我們上山吧。”
年齡大了的禪德大師，年近八歲的白鳥，走走停停地向著少室山走去，沿路有遊客，有僧侶，有道人。
少林寺前，守山的僧人引著師徒倆去見方丈，修緣方丈。
“多年未見了，修緣方丈。”禪德大師操著流利的華語問候道。
白鳥倒是不奇怪，這一路，他已經聽師傅講過很多國家的語言了。
“是啊，禪德，距你上次離開已經過了十七年了，可是佛法精進，要與我辯證？”須眉皆白的修緣方丈笑嗬嗬地問道。
曾在修緣方丈座下修行過的禪德大師搖了搖頭遺憾道：“人生百態，弟子總有參不透的，若十幾年便悟得生死，弟子也不會妄活六十餘載了。”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不外如是了，我的壽元也不數載了，靜靜死去，也是一種解脫。”修緣方丈淡笑，仿若生死於他不過小事。
“生如夏花，死如秋葉嗎？若生如塵泥，泥石削骨也不過如此了。”白鳥想起往事，呢喃道。
雖然聲小，卻被兩位耳聰目明的老師傅聽見了，修緣方丈看向禪德大師。
禪德大師說道：“渡念，為師與修緣方丈有事相商，你出去等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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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習武的時間，小渡念不若去瞧瞧。”修緣方丈為白鳥指了個去處。
“是。”
白鳥點著盲杖走了出去，三年的時間，他的精神力持續增長，他察覺到了兩人的意圖。
他伸手隔著緞帶撫摸著眼睛，最後停留在右眼，深深地蓋住。
門內，修緣方丈道：“這個孩子，悟性極高，可有些極端。”
禪德大師歎道：“原本還好好的，隻是三年的遊曆，看的善惡多了，他的內心也混沌了，再加上他原本就善惡不定，情況就更複雜了，所以我才帶他來見您。”
“善惡不定？從何時開始的？”
“自出生起。”
“天生如此！”修緣方丈驚訝地抖了抖須眉。
“是啊。”
良久，修緣方丈緩下驚訝，鄭重道：“佛祖釋迦牟尼佛，生而知之，有感人世苦厄，於禪河附近苦修，不得解脫，轉而去婆羅樹下靜坐，思維四諦，十二因緣之理，最終覺悟。我悟四諦十二因緣，不得大成，這個孩子或許可以超越你我的境界。”
禪德大師皺眉，疑聲道：“可佛魔一念，這對渡念而言，不知是福是禍？”
“福禍相依，佛是道，魔亦是道，終要殊途同歸，況且她已得苦果，若不參因，修行之路不進則退，於他而言，更是災難。”修緣方丈寬慰道：“愛之深責之切，我理解你，這個孩子跟了你許久吧？”
“四年了。”禪德大師悶聲道。
“一起留下吧，佛法深奧，我們一起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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