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嵐站在原地看著林小星進了裡屋,隨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這才有些懊惱地握了握拳,頗覺得有些丟臉。
他剛剛為什麼沒有忍住?
竟然還在那個女的麵前咽口水了!
對於完全不熟悉的林小星,趙景嵐並沒有他表麵表現出來的那麼信任。
奈何肚子不爭氣,意誌力沒有抵過本能。
隻是失誤可以發生一次,但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不過換衣服的話,他猶豫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這天氣的確是有些冷了,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手上和腳上的凍瘡在發癢了。
今天早上他被關在柴房的時候,感受著冷風呼呼地從門縫裡吹進來的時候,便感覺身體有些凍僵了。
所以當林小星提出要給他拿件衣服的時候,他可恥地沒有反對。
此時他站在原地,趁機觀察著這個他未來的“新家”。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新家卻遠沒有他想象中的好。
他看了一眼屋子,林家的房子統共有三間屋子,一個堂屋,兩間臥室,看起來是林父與林小星一人一間,還有廚房和柴房,都是後來另外搭起來的。
前麵是一個不大的院子,並沒有如尋常人家一般種著一些小菜或者養著一些雞。
房子是泥瓦的,看起來年代十分久了,應該不是林父手上搭起來的,屋子裡麵十分空曠,除了一些必要的桌椅,幾乎沒有其他的家具。
這家沒錢。
看到這屋裡的情形,產生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
趙景嵐迅速的巡視了一圈,隨後視線就落到了他娘和他那新任的繼父身上。
他隻一眼就看出來他這個新任的繼父是個酒鬼,隻見這大早上的他便已經喝了一壺了,臉色潮紅,眼神渾濁,嘴裡鼻中都冒著酒氣,整個人此時都有些搖搖晃晃了起來。
他目露鄙夷,這樣一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他那個娘看上他什麼了?
不過他們倆個倒也是相配。
趙景嵐厭惡地看了趙寡婦一眼,眼中滿是恨意。
趙寡婦顯然沒注意到趙景嵐的眼神,她正想著該怎麼整治林小星,見他看過去,立馬就斥了他一句:“你怎麼回事?怎麼跟那丫頭片子演起姐弟情深來了?你還記得你是誰肚子裡出來的嗎?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就來搶你老娘的米湯?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趙寡婦劈裡啪啦說了一大串,趙景嵐垂著頭一言不吭。
看著他那副一言不發的模樣,趙寡婦最後恨恨地罵了一句:“小兔崽子跟個死人一樣!行了,既然那丫頭要去給你找衣服,你就去換上,白得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說著她忽然想起來什麼,走到趙景嵐身身旁,一把擰過他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家的錢都在那丫頭手上,既然那丫頭對你不錯,那你去想辦法把錢搞來,然後交給我,聽到沒有?”
趙景嵐已經習慣了趙寡婦時不時的訓斥,他有些木然地站在那聽著她的話,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雖然這是他親生母親,但他卻對她生不起絲毫的孺慕之情,他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
但察覺她走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就往旁邊退了退。
然而他人小腿短,就算再有心氣,體力上到底差了許多,還沒走幾步,就感覺自己的耳朵被一股大力扭起,一陣劇痛傳來。
“啊—”他下意識輕呼了一聲,想掰開她的手,隻是到底力氣不足,硬掰了許久都沒有掰開,隻覺得自己的耳朵根要撕裂了。
趙寡婦自然不覺得自己用的力氣太大,見趙景嵐不出聲,還提高了一下聲音:“跟你說話呢!小兔崽子聽到沒有?”
趙景嵐咬著下唇,臉色越來越白。
林小星出來看見的就是這個畫麵,瘦瘦小小的趙景嵐整個人都要被趙寡婦提起來了,他的腳甚至已經離地了,隻有腳尖還勉強踩在地上,手使勁掰著趙寡婦的手掙紮著。
隻看著他這幅模樣,她就能感受到他有多痛。
“住手!”她蹬蹬蹬地跑過去,啪地一下拍掉趙寡婦的手,連忙將趙景嵐從她手下解救下來。
“啊!”趙寡婦隻感覺手背像是被什麼巨石打過一樣,痛的她手都要斷了,她立馬大喊一聲收回了手,握著被打的那隻手痛嚎。
她這麼突然一放手,趙景嵐整個人便摔了個趔趄,林小星趕緊在身後接住了他,低頭看了一眼他的那個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