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羽箭炸出一團粉色煙霧,方圓十丈內的積雪瞬間融化,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毒蟲屍體。
“媽呀!!”袁瓊英瞬間跳了起來,抽出柳葉刀狂砍,“這什麼,好惡心!”
她們的驚呼和騷動,驚動了茅屋裡的人。
“說了多少次,彆亂闖我的藥園——”
一個嘶啞的聲音從茅屋傳來。
茅草門被猛地推開,走出來個披頭散發的青年。他左眼戴著水晶鏡片,右眼纏著一條黑色眼罩,身上的白色長袍染得五顏六色,腰間掛著一串小葫蘆,隨著走動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雲昭瞪大眼睛。
這…這就是藥長老?看起來比她想象中年輕太多。
青年突然抽動鼻子,朝三人方向嗅了嗅:“雷殛的氣息…還有黑水玄蛇的腥氣……”他的獨眼驀地一亮,“采到雷紋花的就是你?”
不等雲昭回答,他一個箭步衝過來,臉幾乎貼到雲昭鼻尖:“花呢?快給我看看!”
雲昭被嚇得後退半步,忙取出雷紋花。
青年一把奪過,獨眼透過水晶鏡片仔細端詳,突然發出癲狂大笑:“好好好!果然是帶著雷殛殺氣的雷紋花!”
他轉身就往茅屋跑,跑出幾步又折返回來,一把抓住雲昭手腕:“你跟我來!”
雲昭被拽進茅屋,撲麵而來的熱浪讓她險些窒息。隻見屋內沒有多餘擺設,滿地狼藉,堆滿了亂糟糟的藥材和正在沸騰的丹爐。牆上釘著幾張人體經絡圖,每張都被不同顏色的筆墨改得麵目全非。
“坐。”青年踢開一個正在冒泡的爐子,指了指地上的蒲團。
雲昭看了眼那臟兮兮的蒲團,站著沒動。
“藥長老…”她小心翼翼地問,“您見我是有何事?”
青年突然一把扯下右眼眼罩,露出底下一顆泛著琥珀色光澤的假眼,假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紅光,將雷紋花籠罩其中。花瓣上的雷紋在紅光中扭曲升起,最後竟組成一個奇特的符文。
“果然如此…”他陷入某種喃喃自語,“雷殛本源的殺氣是可以操縱的…”
繼而,他用那隻奇怪的眼睛上下掃著雲昭,“你不過一個煉氣期弟子,何來的這等機緣?”
雲昭還是按對嚴長老的說辭,說是大師兄順手幫她采的,末了又將襄安城少女之事一並道來,希望藥長老能賜下解除生魂咒的解藥。
藥長老聽完,卻對襄安城的事毫不在意,隻皺眉問:“你們采雷紋花時,雷絕壁可有什麼異常反應?”
雲昭想了想:“我們在那遇到了玄冥教弟子偷襲,對方設下引雷陣引來天雷異變,大師兄他……花了很大的代價,才拿到這朵雷紋花。”
“原來如此。”藥瘋子若有所思,僅有的一隻獨眼似欣慰又似擔憂,“那小子後生可畏,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說完,他又轉頭打量雲昭:“那你為何無事?”
雲昭:?
她應該有什麼事???
非得少條胳膊斷條腿才行?
“大師兄宅心仁厚,見我修為低微,並未讓我涉險。”
藥瘋子卻突然怪笑一聲,“你這番說辭,騙得過旁人,騙不過我。”
他指向雲昭的手:“若換作尋常修為的弟子,似你方才那般手持這雷紋花,早被劈作焦炭了。”
“……?”
雲昭這才注意到,藥長老雙手戴著一副與人皮極其相似的手套,上麵繪滿了奇怪符文。
她想起在聽雷殿時,嚴長老也未碰這雷紋花。原來雷紋花不可徒手觸碰的嗎?可她碰了為何沒事?
想到大師兄給她的那顆雷晶,雲昭心念一動,莫非是雷晶的原因?
“也罷,三百年了,總算出了幾個好苗子……”藥瘋子望著天際神神叨叨自語,說完又看向雲昭,“你此行,應當不止這幾樣收獲吧?”
雲昭指尖在袖中觸到那顆雷晶,頓了頓,終究還是沒取出來,隻拿出那顆玄蛇內丹,“這枚內丹,是從玄蛇腹中取出的,弟子本想用它換點靈石,不知藥長老可需要?”
藥瘋子一把抓過內丹,“玄蛇內丹?還是寒毒未散的活丹……不錯。不過老夫可沒有靈石,隻有一堆沒什麼用的丹藥。”
雲昭將目光轉向牆上的瓶瓶罐罐,仔細辨認,看有沒有什麼是她用得上的。
定睛一看,才發現,東倒西歪的架子上,擺的竟然全是外麵千金難求的築基丹,聚靈丹,還有些她隻在古籍上看到過的高階丹藥。
雲昭默默收回視線:“您有修複雷灼之傷的藥嗎?”
藥瘋子一揮袖,取出個藥瓶。
“此為養神歸元丹,不僅能修複雷霆灼脈之傷,還對穩固神魂有奇效。”
雲昭眼睛一亮:“我能用蛇丹跟您交換這個嗎?”
“行啊。”
藥瘋子突然湊近,那隻琥珀色假眼盯著她詭異地轉動。
“不過……”他聲音陡然壓低,“老夫得先弄清,為何你能徒手觸碰雷紋花而不傷。”
乾瘦的手指突然扣住雲昭手腕,一股氣息順脈而上:“小丫頭,你身上...或許藏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