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說笑了,我哪有那本事……這是,這是我……嗯,偶然所得。”白羨乾巴巴地解釋。
阿桃挑眉,也不深究,將酒壇往桌上一放:
“行了,彆編了,你滿臉上都寫著‘我剛剛乾了票大的’了。”
“正好,姐姐我弄了點凡間的佳釀,來找你喝兩杯,慶祝你……嗯,平安歸來?”
她尾音上揚,帶著明顯的戲謔。
白羨鬆了口氣,看來阿桃並不打算刨根問底。
她這院友神秘得很,知道禁地,認識冰火茄也不奇怪。
“師姐好意,可我……”
白羨看著那酒壇,有點猶豫。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冰火茄和體內封印,實在沒心思喝酒。
“嘖,修煉不差這一晚上。”
阿桃自顧自拍開泥封,醇厚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
“人生得意須儘歡,懂不懂?看你這一晚上神經繃的,喝點,放鬆放鬆。”
說著,她不知從哪摸出兩個白玉杯,斟滿了酒,將其中一杯推到白羨麵前,自己先仰頭飲儘一杯,滿足地喟歎一聲:
“啊——還是這凡俗之物夠勁,宗裡的靈酒淡出個鳥來。”
白羨被她這豪放做派逗樂了,想想也是,緊繃了一晚上,確實需要壓壓驚。
她接過酒杯,學著阿桃的樣子一飲而儘。
辛辣的酒液滾過喉嚨,帶來一陣灼熱,隨即化作暖融融的熱流湧向四肢百骸,
驅散了從禁地帶回來的最後一絲寒意,緊繃的神經似乎真的鬆弛了些許。
“好酒!”
白羨讚道,主動又斟了一杯。
阿桃笑得像隻偷腥的狐狸:
“這才對嘛!來來來,跟姐姐說說,後山那老……咳咳,那位種菜的老頭兒,沒為難你吧?”
兩人就著幾碟阿桃不知從哪弄來的下酒小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主要是阿桃在說,吐槽宗門規矩無聊,八卦哪位長老又收了新徒弟,評價山下哪家酒樓醬肘子最地道。
白羨偶爾附和幾句,大部分心思還在冰火茄上,但幾杯烈酒下肚,臉頰發熱,話也漸漸多了起來,甚至開始反過來調侃阿桃。
“阿桃師姐,你懂得這麼多,又這麼厲害,乾嘛窩在玄天宗當個外門……哦不,現在內門弟子啊?”
阿桃拋來個媚眼:“當然是為了遇見像小雲璃你這樣有趣的漂亮妹妹啊~”
“得了吧,”
白羨酒意上頭,大著膽子翻了個白眼,
“我看你是另有所圖。老實交代,是不是衝著哪個長老或者師兄來的?”
“哎呀,被你看穿了?”
阿桃故作嬌羞地掩唇,“姐姐我確實是來找人的,找一個……嗯,很重要的人。”
她說著,眼神卻飄向窗外,掠過一絲極淡的,與平日嬉笑截然不同的複雜。
就在這時,院外夜風中,極其突兀地夾雜進一絲極細微的、若有似無的鈴鐺輕響。
叮鈴——
聲音極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直接響在人心底。
阿桃把玩酒杯的動作驟然一頓,眼底那絲悵然瞬間消失,眼中閃過一種銳利的警惕。
她側耳傾聽,紅唇微微抿起。
白羨的酒也醒了一半:“師姐,怎麼了?”
“沒什麼,”
阿桃瞬間恢複慵懶,起身伸了個懶腰,曲線畢露,
“好像聽到隻野貓叫春。酒喝得差不多了,姐姐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她說完,不等白羨回應,便像一陣風似的飄出了房間,還順手帶上了門。
白羨看著緊閉的房門,微微蹙眉。
野貓?
玄天宗內門哪來的野貓?
而且那聲音,分明像是某種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