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原本趴著的麻將站了起來,走到江祁腿邊,嗅了嗅他的褲腳,然後仰頭看著他,喉嚨裡發出極輕的“嗚”聲,尾巴緩慢地搖了兩下,像是在打招呼。
江祁抬手,隨意地揉了揉麻將的腦袋,動作不算親昵,但顯然和狗狗很熟悉。
“看好她。”他低聲對麻將說了一句,意有所指地瞥了白羨一眼。
嘶~還讓狗看著我?
麻將像是聽懂了指令,耳朵抖了抖,轉回頭又走到白羨沙發邊重新趴下,一副沉穩模樣。
江媽媽笑著打圓場:“回來得正好,快開飯了。你爸呢?”
“車到門口了。”
江祁說著,又看了白羨一眼,“明天在家待著,彆亂跑。”
白羨還沒回答,江明遠洪亮的聲音就傳了進來:“都在啊。”
他步履穩健地走進來,目光在妻子和女兒身上停留片刻,最後落在江祁身上,微微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
晚餐異常豐盛,但氣氛卻透著一絲不尋常的沉悶。
連神經大條如白羨都感覺到了。
她幾次想活躍氣氛,都被江父江母略顯心不在焉的應付過去了。
江祁更是從頭到尾沉默用餐。
趴在角落的麻將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低氣壓,不像往常那樣悠閒地甩尾巴,而是耳朵微微向後貼,安靜地觀察著餐桌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情緒明顯低落的白羨。
第二天一早,白羨被打扮得體的江媽媽叫醒。“汐汐,快起床,客人快到了”。
白羨迷迷糊糊地被拉起來,換上一條頗為正式的連衣裙,下樓時發現江父和江祁已經端坐在客廳,神情肅穆。
江祁甚至穿了一身更為正式的深色西裝,看起來不像是在家待客,倒像是要參加重要商務談判。
麻將它沒有像往常一樣湊上來親昵地蹭白羨,而是蹲坐在江祁的旁邊,身體微微緊繃,處於戒備狀態。
門鈴響起。
花姨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對看起來樸實的中年夫婦,以及一個站在他們身後神情怯生生的年輕女孩。
那女孩的五官……竟與林婉晴有著驚人的相似!
白羨心頭猛地一跳!
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縈繞在了她心頭。
幾乎在門開的瞬間,麻將就站了起來,發出了一聲充滿警告意味的低吼,身體擋在了江祁和白羨所坐的沙發前方,緊緊盯著陌生的來客。
她下意識地看向江祁,想從他那裡得到一絲安慰,卻見他的目光也正落在那個女孩臉上,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緒。
他抬手,輕輕按在麻將的頭頂,一個無聲的指令讓它稍微安靜下來,但它依舊保持著警惕的站姿。
“江……江先生,江太太,您們好,冒昧打擾了。”
中年男子緊張地開口,“我們姓樂,這是我們女兒,樂薑。”
林婉晴的目光自從看到樂薑起就沒移開過,眼圈微微泛紅。
她勉強維持著儀態:“快請進,坐吧。”
樂家幾人坐在豪華的沙發上。
樂母看看白羨,又看看自己的女兒,眼神複雜。
經過一番艱難的寒暄和暗示,真相終於被攤開——
當年林婉晴臨盆在即卻因與婆婆爭執動了胎氣,臨時送往離家最近的一家醫院,恰好與同在那家醫院待產的樂母同一產房。
忙亂之中,兩個女嬰被陰差陽錯地抱錯了!
“…所以,我們想著,孩子的前程是大事,還是得來弄清楚比較好…”樂爸語氣懇切又不安。
“所以...您的意思是,當年在醫院,我們的孩子被抱錯了?”
江媽媽的聲音有些發顫。
“是的,江夫人...這件事我們也是剛知道不久,心裡也...也亂得很...”樂母哽咽著接話,眼淚落了下來。
“不……不可能……”白羨臉色煞白,喃喃自語。
是原主殘留的情感本能在瘋狂抗議。
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