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那我成你家撿剩飯的狗了是吧？你賞一口飯，我還得搖尾巴感恩戴德？”
嘴上這麼說，可兩口粉條下肚，他眼睛都亮了。
“姐！咱說句掏心窩子的，你這生意都做大了，還差一條魚？粉條都這麼香，魚得啥味兒啊？要不……我出五塊，明天你給我帶條魚？我就想嘗一口！”
他咽了口唾沫，臉上堆滿討好的笑。
“姐，咱可真沒瞎說，您這手藝，連素的都做出肉味兒了，那魚要真是放進去燉上一燉，那不得香得滿街的人都順著味兒找過來？我就一口，就一口成不？我出五塊，明天您給帶一條，我保證不嫌多不嫌少！”
馮湘湘白了他一眼。
“明天夠嗆，我不想上山抓魚，要不……後天？”
“上山那條溪現在水急，石頭滑得很，前兩天還有人摔了一跤，我不太想去。再說了，抓魚還得準備漁網、魚簍，臨時找也不方便。後天我讓大哥順路幫我捎一條，到時候燉得爛爛的，保準入味。”
春二月一聽急了。
“彆啊！就今天！我現在就去供銷社給你訂魚，明天盒飯裡必須有魚！魚錢我出！”
他“騰”地站起身，連飯盒都顧不上拿。
“明天就得有！晚一天我今晚都睡不踏實！您要覺得麻煩，我去供銷社直接買現成的，活魚死魚都行，隻要能燉進菜裡！錢您彆管，六塊我都掏，隻要明兒飯盒裡有魚香！”
她抬眼看了春二月一眼，心裡直犯嘀咕。
這人平日裡看著挺穩重的，怎麼為了頓飯急成這樣？
六塊錢在眼下可不是小數目，夠普通人家吃半個月的了。
可他卻眼皮都不眨，張口就掏。
才兩天工夫，馮湘湘這盒飯攤子，在這片區已經悄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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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天中午，她剛走到老地方，就看見一堆人蹲在那兒等著了。
見她來了，立刻有人笑著打招呼。
“馮師傅，今兒有葷嗎？昨兒沒趕上，今天特意早來了！”
而今天，就是春二月出錢買魚的日子。
馮湘湘掀開鍋蓋的一瞬間，魚湯的香氣猛地炸開，衝得人直吸鼻子。
她一邊盛飯，一邊笑盈盈地迎上去。
“這位是我哥，從明天起，我負責炒菜，我哥出攤賣飯。你們看不見我不打緊，我哥在，味道就不變。”
她說這話時特意提高了音量，讓圍在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楚。
這不僅是交代安排，更是給大夥兒吃顆定心丸。
攤子不會散，飯照樣香。
“今天我哥狠下血本，自掏腰包買了條魚。這魚裡頭有粉條，有雞蛋，料給得實誠。”
她一邊說，一邊把燉得酥爛的魚塊連湯帶料舀進飯盒，每一勺都堆得冒尖。
雞蛋在現在可是稀罕物，這一盤，頂倆葷菜了。
那時候物資緊，雞蛋憑票供應，家家戶戶都舍不得吃。
可她這一鍋裡，整整打了三個雞蛋！
陸清風刀工好，一條魚從正中一劈到底，分得大小均勻，誰也不多誰也不少。
他一邊分，一邊低聲提醒妹妹。
“彆急，慢點裝，湯要夠，不然味道不夠厚。”
馮湘湘點頭應著。
一聽這話，旁邊立馬有人湊過去跟春二月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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