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搖頭，嘴上卻沒說出來，隻是眼神裡的懷疑藏都藏不住。
她不是惡意，隻是現實教會她，天上不會掉餡餅。
尤其是這種金燦燦的大餡餅。
馮湘湘一眼看穿她眼裡的懷疑。
她沒生氣，也沒急著解釋，隻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你彆多想，我真沒走後門。”
她說話乾脆，底氣十足。
這不是裝出來的自信，而是源自內心的真實底氣。
這封推薦信，是實打實拚出來的，不是靠人情送禮換來的。
可胡麗擺擺手，笑得一臉無所謂。
她抬起手，輕輕搖了搖。
“哎喲，現在這世道誰還不懂啊？有路子不用才傻呢！”
她笑了笑，語氣裡帶著點調侃。
“我畢業能來廠區醫院實習，也是托了人情的。”
她壓低聲音，像是在分享一個秘密。
“我爸的老戰友在後勤處，打了招呼才給我擠了個名額。不然憑我那成績，連簡曆都過不了初篩。”
“你是我朋友，我壓根不介意這些。”
她拍拍馮湘湘的肩膀，笑得爽朗。
“大家各有各的活法，能進來就是本事。你說是不是？”
馮湘湘心裡一梗。
她明明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可現在，卻被當成走後門的關係戶。
說完，胡麗一把挽住馮湘湘的胳膊。
“拿介紹信進來的人，都會被背後議論。”
她語氣輕鬆，像是在講一件司空見慣的事。
“我剛來時也聽說有人是領導侄女，還是院長侄女，反正什麼版本都有。”
“但我覺得，院長不是瞎子。”
她眨了眨眼，聲音壓低了些。
“你要是真啥都不會，他怎麼可能為了你冒壞名聲的風險？他既然寫了，就說明你有料！”
“你在這兒條件多好啊，好好學，肯定能出頭。”
她語氣真誠，沒有半分敷衍。
“廠區醫院平台高，資源多，隻要你肯拚，遲早能站上手術台。”
這姑娘甜得像糖，笑起來又明豔動人。
可馮湘湘總覺得，她身上有種迷糊的憨勁兒。
不是笨，而是單純得近乎天真。
她明明察覺到了醫院裡的不公，卻還能笑著說出“大家各有各的活法”這樣的話。
“好，一起加油。”
馮湘湘終於開口。
一聽“一起加油”，胡麗立馬泄了氣。
剛才那股子鼓勁的勁頭瞬間垮了，肩膀耷拉下來，臉也皺成一團。
“我加油有什麼用？”
“來這兒倆月，連個手術室都沒進過。”
她掰著手指數。
“第一天報到，看了一下環境；第二天就被打發去導診台，從早站到晚。”
“天天掛號、指路、填表，跟前台客服似的。”
她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不甘。
“我是來學醫的，不是來當接待員的！”
她不是沒嘗試過爭取。
可每次一提，帶教老師就淡淡一句：“你還年輕，先熟悉流程。”
“以前導診台都是輪流值的，怎麼我一來，就成我的專座了？”
她越說越氣，聲音都高了半度。
“彆人實習兩周就輪崗，我兩個月了還在填表格！”
“我想碰點專業活兒，門都沒有。”
她說完，狠狠吸了口氣，像是要把所有的憋屈都壓回去。
馮湘湘雖然沒上過班，但也聽出味兒來了。
有人故意卡她。
醫院裡等級森嚴，實習生能不能上手，全看帶教老師願不願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