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收拾之後,繼續開始了刷怪大業。
理想仍舊豐滿現實仍舊骨感。二人奮力在繼續殺了兩隻寒鴉後,這下不僅依舊沒有冰心的影子,連績點獎勵也開始明顯降低,打了折扣。活脫脫一副農民工遇到周扒皮工頭的情形,一下子被宰了一小半,隻得了0.3。
登時,二人連帶著刷怪熱情黯淡了不少。連屍身都懶得再次施展采集術了,直接擱置在一旁,關注度一分散,隻覺得渾身酸痛。套用一句俗話:你讓我搬一二十斤物品,沒走兩步路我累得走不動路了;但你若讓我搬一五十斤華夏幣回家,那我不僅不累,還可以扛著跑,時速不低於20邁……
雨柔把巨斧橫陳地麵,毫無形象地癱坐到斧柄上,兩手一攤開,無力道:“呼,心累了。逝水年華,執行第二套計劃吧,這群雌寒鴉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張青深有同感,二人勉強支配著身子將得到的、不值錢的東西收納好。張青就要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把小雨兒喚回來。大家再重新施行第二套方案。這才一抬頭,眺望到小丫頭待著的地兒,卻不想所見讓他一下子愣在原地。
“咋了?傻了?”雨柔將剩下的寒鴉屍身扔在一旁,淺淺掩埋,以便係統分解之前不會有太大的氣味彌漫,引起其餘寒鴉的警覺。剛做完這一切,一抬鬥笠,見逝水年華愣在那兒癡癡呆呆好像傻了一般,不由得有些好奇,小手指在張青眼前晃悠悠。哪知逝水年華對此毫無反應,雨柔有些納悶,“嗯?”
順著逝水年華眺望的方向,雨柔也看了過去。卻見先前一直屹立於山巔之上的那根,為二人預示著諸事平安的風標長篙不知何時沒了身影……
“跑!”
二人刹那間腦袋高速運轉,分析出種種情形,但無論何種情形,結果都是一點:此地都沒法再待。當下對視一眼,心有默契,異口同聲道出一個字,“跑!”
也就在這個字話音剛落,二人已經手腳並用地邁開了步伐。當即雨柔持了巨斧,張青拿著一鏟一劍。二人沒命地往著先前約好的山脈樹林跑去……
卻說二人先前按照著:張青吸引雌寒鴉的注意力,而雨柔充當劊子手這樣的套路。乾脆利落地宰殺了六隻寒鴉。此行一直沒有引起周圍其餘雌性寒鴉的注意力,但好巧不巧,偏偏此時有一隻雄性寒鴉捕得滿嘴食物,正誌得意滿高高興興地邁著小碎步走回巢穴,想要給辛苦孵化小寶寶的伴侶進食。哪知,到了記憶中自己伴侶孵化小寒鴉的位置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尋了半晌,都沒有找到照理說沒法移動就應該待在原地的雌寒鴉啊。
便“嘎~嘎嘎~”地用寒鴉間的語言詢問了一下周圍的雌寒鴉,“你有沒有看見我老婆和孩子呀?就是在這兒的呀?”
其餘附近的雌寒鴉也用著寒鴉界通用的語言“嘎~嘎嘎~”地回應道,“不知道,沒看見!”或是“你家媳婦兒不是一直在那兒麼?沒見她出去呀。你家小寶寶就這兩天要孵化出殼了,想來她也不會前功儘棄吧。”
……
這下,事情朝著超出張青二人預料的方向發展。
這隻雄寒鴉辛辛苦苦沒日沒夜地捕食,就是為了自己妻兒。這一下全沒了,於它而言不啻於天塌地陷。當即瘋了一般在周圍亂竄,邊竄還邊發出令人聞者落淚的哀鳴“嘎嘎……咕咕……”
而這發生的一切,張青二人半分都不知情:一方麵是因為那隻雄寒鴉就在雌寒鴉堆裡麵哀鳴,我們都知道雌寒鴉堆一直就那般聒噪吵雜,二者融雜到了一塊,張青二人哪有心思分辨;另一方麵則是二人早就耳中塞上了木塞子,此情此景,想聽也聽不真切了。結合種種,第一時間都沒有注意到這點。
但雄寒鴉的哀鳴對於同屬寒鴉種群的其餘寒鴉而言,無異於黑夜的篝火一般醒目。再加上它那發了瘋似的亂竄,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
寒鴉是少數低階且智力不高卻重視團結的鳥類:這可能也是因為雪域生存環境過於惡劣,寒鴉沒有過於強大的體魄或是技能,導致個體必須依賴於群體。反過來,群體也就很重視個體。同時,寒鴉也得社會體係中通常會存在一位頭領,作為寒鴉集體遷徙產卵孵化等一係列重要生命曆程的安排者。
此刻,寒鴉頭領剛剛潛水捕獲到一尾大頭魚,正站在岸邊,往巢穴方向走。突兀聽到這隻雄寒鴉的哀鳴。物傷其類,當即喚了過來詢問。待問明白情況,隻見這隻寒鴉頭領——與其餘寒鴉一般無二的模樣,唯一的區彆是高大了一些,爪子更加鋒利,鳥喙更加尖銳。它吐出含在嘴中的肥魚,高聲嘶鳴一聲令下,所有雄寒鴉停止了捕食,都圍到了巢穴處。各個細查自家伴侶,這一查,居然發現少了6隻雌性寒鴉。立時整個群體群情激憤,雖不知是什麼動物殘害了它們。但鐵定要查找出來,一方麵為丟失的六隻寒鴉報仇(這個可能性大一點),最好還能挽救一下(這個可能性渺茫);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剩下的雌寒鴉的安全。於是,寒鴉頭領再次高聲下達了命令,寒鴉大軍開始“噗呲噗呲”地在周圍搜查:一部分開始助力奔跑之後飛翔到空中,少部分到湖水中搜尋,剩餘的雄寒鴉再繼續分出一部分守衛著雌寒鴉,另一部分以巢穴為圓心,像圓規畫圓似地開始慢慢擴大範圍搜尋……可惜,這個時候的張青與雨柔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為什麼還是沒有冰心,為什麼績點減少的問題上。
當二人發覺了雨欣那意味著情況十萬火急的風標時,雄寒鴉已經圍了上來。烏壓壓一大片,看著白藍白藍地交替著晃眼睛。
二人狂跑的動靜,終於驚動了整個寒鴉群。立時,除了不能動彈的雌寒鴉和一小部分雄寒鴉繼續護衛著它們。剩下的但凡能動彈的雄寒鴉全激活了潛力,徑直往這邊烏壓壓地大踏步趕來:天空中飛翔巡邏的那部分也調轉了箭頭,向這邊飛來。
所謂站得高看得遠,空中飛行的寒鴉最先捕捉到了罪犯的身影。立刻“嘎嘎”一傳二二傳四這樣在寒鴉群中傳遞。翻譯過來的大致意思為“報告,發現了罪犯。是兩隻穿著樹皮的無尾猩猩。正在往山脈樹林方向跑~”
“嘎嘎~嘎嘎~”這些是其餘雄寒鴉聽到之後的怒吼,至於它們的首領,先是吼叫一聲(直接翻譯為漢語好了),“周圍的兄弟夥快上,殺了它們給女士們報仇~”接著立刻撲騰開翅膀,寒鴉頭領就是比普通雄寒鴉厲害,居然不用滑翔加速,就直接整個飛了起來,加入了飛行大軍,領導著飛行大軍,開始迎擊張青二人。
二人沒命地向前跑去,也顧不上會否導致更大的聲響,提高暴露幾率。反正都已經暴露了。沒跑幾步,後麵就傳來人山人海也可以說是鳥山鳥海的尖銳嘶鳴,和翅膀撲騰的聲音與利爪劃過沙石的粗冽響動。
古人雲:望山跑死馬!二人此刻應該深有體會。特彆是此刻“山”不是山,而是苟住一條小命的機會時。眼瞅著山脈處的樹林似乎就在眼前,但總有趕不完的崎嶇道路,越加心焦。張青在心裡估摸著先前小丫頭潛行過去花費了十來分鐘,自己二人現在就這狗急跳牆的逃跑速度,怎麼著也得要4—5分鐘吧。無論如何,都得要撐過這段時間啊。
幸好!大部分寒鴉因為鴉群聚集,互相傾軋之下,不被擠倒踩踏就算好了。哪有空餘的地盤給它們做起飛前的一段奔跑加速,它們可沒有頭領那樣的本事。是以大部分都沒有飛翔,而是老老實實地在地上追趕。和一大群大鵝差不多,“咵嘰咵嘰”地跑著。這群威脅較小,暫時追不上二人。
威脅最大的反倒是在寒鴉首領帶頭下,在空中追著二人的寒鴉群。這群貨在空中撲打著翅膀,原本速度就極快。再加上張青二人在裡麵上奔跑,少不得遇到一些坑坑窪窪的障礙物和傾斜的山坡。此消彼長之下,二者直線距離在快速縮小著。
“快跑,快跑!”
二人心裡唯一的念頭。
突然,張青耳朵一動,察覺到身後半空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突兀地靠近,那速度完全超過了先前寒鴉飛行的速度。這……不可能是寒鴉啊。但給張青帶來了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被那東西觸到,自己鐵定要在此殞命……
“小心!”
就在這時,張青隻是剛有所察覺,雨柔那邊已經有了動作。巨斧在她手中猶如無物,舉重若輕。不論看幾次,這樣玲瓏纖細的身材與粗大豪邁的巨斧,總給人怪怪的違和感。但此時卻不是考慮這些事兒的時候。
雨柔一揮巨斧,徑直往張青這兒劈來。說不嚇一跳,怎麼可能?張青還想著是不是這貨想砍傷自己,為她吸引住身後寒鴉的火力,謀得一線生機。死道友不死貧道?
直到那“鏘”地一聲,接著就是掉落地上碎成碎片的玻璃聲響。張青這才知曉發生了什麼。丫的,身後的飛行軍寒鴉大隊居然不講江湖道義,摒棄了大自然賦予它們的身體優勢——利爪尖嘴——居然變成了一枚遠程的法師。剛剛那聲響就是其中一隻寒鴉蘊含法術的一擊,召喚出一隻寒光閃閃,透明晶瑩的箭矢——小冰箭。瞄準著張青腦門,發射了過來。
幸好被雨柔一斧頭劈了下來。張青不免為之前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臉紅羞慚:彆人救了自個,自己居然還以最惡意來揣測他人……彆的不提,即便這小冰箭法術傷害要不了自己這條小命。就它被砍落地麵,仍舊凝結了一小片區域,和往常網遊中冰係法術天生自帶的遲滯麻木效果。自己被那命中,必然速度遲緩,分分鐘被那群憤怒的鴉子追上,頃刻之間鐵定殞命。從這點講來,無異於救了他一條小命。想明白這點,越發讓張青為之前齷蹉之心羞愧。
雨柔卻沒有其餘表示和話語,好像這事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的無足掛齒的小事兒。
況且二人現在仍舊在逃跑,也很難有時間道謝。倒是奔跑起來的風兒吹動了雨柔的圍巾,掀開的層層麵紗後,顯露出的容顏居然帶著一絲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人不是在逃跑而是私奔呢。
張青略微一想,頓時明白了為何她有這表情:剛剛飛行軍寒鴉釋放的法術攻擊雖然不啻於雪上加霜,讓二人的逃跑道路越加坎坷。但這更加說明一件事——丫的,它們能放技能,也就是說它們肯定有冰心。這如何讓她不高興?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隻飛行軍寒鴉開了先頭,點醒了其餘的寒鴉軍團。刹那間,整個寒鴉大隊俱開始醞釀技能,整片追殺張青二人的飛行寒鴉如同一張斜著的立體紙張,全部寒鴉的嘴角開始凝聚冰係元素,白色的星光在彙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