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為免有漏網之魚,於是依次排開,一層層往上搜尋寒鴉的屍身。
經過層層細查,張青不得不承認,這山麓各處都沒有寒鴉屍身。想來也對,當時火起,就以寒鴉天生慫火的屬性外加背後尚有可供躲避的區域,這群寒鴉必然下意識向上逃竄。於是三人漸漸將搜尋目光向上轉移。
隨著越往山頂.進發,終於在一堆灰燼中發現了一個孤零零的倒黴蛋——一具寒鴉屍身,在燒成灰燼的樹木雜草之中,同樣漆黑、瘦消甚至有些不忍直視的屍骸……不知是因為猛火無情將它燒成這般模樣還是因為它天生有疾身材消瘦,這也是可能導致它一隻鴉跟不上隊伍跑不過火勢,孤零零葬身於此的原因。
難怪傳說中帝辛在妲己的攛掇下,對不服從命令者施行炮烙,就由於此舉過於狠辣,被後來者無數次記之於史記之中,加以抨擊。張青眼見目前寒鴉的遭遇,確信了一點,這樣的死法確實有些不為人道……
雨柔也看見了眼前的這具寒鴉的屍身,心有所悟地回過頭,見張青有些沉寂落寞,乃輕啟丹唇平淡地說道:“有些觸感?罷了,罪惡感不要那麼重,這個鍋我也要分一半~”
“額,啥?”小妮子沒聽清雨柔的話語,隻大概聽到了最後幾個詞,有些吃不準地怪異模樣,瞧著自己老姐,“姐姐,寒鴉都被燒成這般模樣了,你還要和張青哥哥分一半,嘖嘖,你剛剛沒吃飽麼?”
“……咳咳……”雨柔覺得自己多半要被這小丫頭給懟死,這都哪到哪?“你才要和逝水年華分呢,滿腦子裝的都是吃的,你以為姐姐像你這麼饞嘴嘛?”
“好吧,好吧。”小丫頭擺了擺手,老實地低垂了頭,就在雨柔以為小雨兒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誰知,她又嘀咕了一句,“是就是嘛,犯得著惱羞成怒,不承認還倒打雨兒一耙。”
雨柔啞然無語,張青卻在一旁嗤嗤一笑。這小妮子,怎麼感覺無論多嚴肅壓抑的畫風,遇上她就不正常了。此事告一段落,雖是些許小事,卻無意中衝淡了現場壓抑的氣氛。
按照著先前雨柔說的,她自認自個兒但凡涉及運氣或拚人品時總是不堪,於是強烈拒絕參與手動摸屍環節。張青對此倒是無所謂,可有可無。至於小雨兒,當然是一臉興致勃勃地,顯得蠢蠢欲動。於是,眾人一致決定都由小丫頭去摸,這第一具寒鴉屍身自然也是小雨兒上去摸。
小丫頭雀躍無比,高興地歡呼一聲。隨即瞅了瞅二人,一副交給她的模樣,拍了拍胸脯,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了寒鴉屍骸近處。小胖手一伸到寒鴉身下,隨即收回,一枚散發著淡淡乳白色光暈的小圓球就出現在她手中。
“耶!”小丫頭很高興地把小圓球在二人麵前炫耀一番,這才收納起來。
三人細看了周圍都空空如也,於是又再次繼續上路。
不知是不是因為小妮子開了一個好頭,後續的旅程,三人再次尋覓到了不少罹難的寒鴉,皆由小雨兒動手,自然收獲了不少冰心。待走過了半山腰後,小雨兒前前後後摸了近100來隻,而所獲得冰心經她一枚一枚地計數,居然有了80枚之巨,出品率近80%,這樣看來,小雨兒的爆率人品果然喜人。
“哥哥,雨兒兜都裝不下了。給你分一些唄。”小丫頭撲到張青身旁,央求著分給張青。後者搖了搖頭,笑道:“瞎說,人背包裡麵同樣的小物品可以疊加堆放100個呢,你想騙哥哥也不找個好借口。”
“額,原來還有這限定呢。可是雨兒的背包也快裝滿了,接下來你去摸,可不可以?”
“額,剛剛是誰一個勁地央求著接過這一光榮任務的,怎麼才走了幾步,摸了幾具,就打退堂鼓,撂挑子不乾了?”
“哼哼!”小丫頭對張青的揶揄之詞很不高興,氣呼呼地“哼哼”兩聲,白了張青一眼,“哥哥數學不好,這是幾具麼?”
張青一臉納悶道:“咦,你怎麼知道哥哥數學不好的?誰泄露了這個秘密的?”
雨欣:“……”
當然,張青也不過是逗小丫頭玩笑一下罷了,既然她不願再摸屍體,那張青自然也就接過了她放下的挑子。
三人繼續沿著山路,越過山腰後,向上進發。這接下來的寒鴉屍身樹木明顯增加,三三兩兩地疊放在一起,往往一具寒鴉屍身下,總有另一具屍身隱藏在下麵。這雖然可喜,卻無形中增大了三人的工作勞度,迫使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全神貫注……
不一會兒,張青就摸出了40來顆冰心,而這時整個路途,也接近了尾聲。隨著三人翻過一枚橫亙在眼前的被燒灼得一片赤紅的石塊後,三人終於到了山頂:與先前三人躲避寒鴉追襲時所見,完全變了樣,不見一絲綠意和生靈,雖然地麵上覆蓋了厚厚一層黑色灰燼,但給張青的感覺整座山的海拔非但沒有上升,反而隨著山上作為點綴的樹木儘毀,這山的海拔高峰也下降了數十米。回過頭,眺望來時的路和周圍的景色,一派凋零死寂。
此情此景,張青不免心生感慨,道:“你們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僅為一己之私,毀了這麼美麗的地方。”
“是啊,多美的一個地方,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唉,看得雨兒好心疼。”
聽到小雨兒這個無憂無慮到近似沒心沒肺的小家夥都頗有感慨之語,耳邊唯獨缺少同行的雨柔的聲音。張青有些不解,轉過頭去尋覓時,正瞧見雨柔整個身子都緊貼在了地麵,雙目灼灼,十指認真地在地麵灰燼中翻找著什麼。
張青以為她是秉持著不浪費的原則,在搜尋可能的因為死在了不易查找處而被自己等人忽視了的寒鴉屍身,於是衝她招了招手,勸慰道:“雨柔,沒事的。咱們有了這麼多冰心,足夠了,沒必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