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已落,隻有幾片枯老凋殘了的樹葉,不顧樹枝的不舍,毅然決然飄落地麵的輕微聲響。越發映襯得此地寂靜如雪。
仍舊沒有人現身的跡象,眾皆不解,卻又不敢質疑,隻是瞧著林小涵。後者也不解釋,隻是再次高聲道:“小涵彆無他意,隻是想與閣下認識一番。”
嚴峻見小涵屈身了半晌,那人半分麵子不給,便要為其打抱不平。早被一旁的葉筱筱給止住。
一陣微風在林地吹拂,卷起之前被陸鹿臨死前踏出的泥沙、扁草,略微迷了眾人的眼。待他們揉著眼睛再次睜開時,卻見一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眾人之中,似乎他一直就在那裡一般。
雪婷幾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緊握著手中的兵刃,借以得到些許安全感。幾個女孩子更是沒有忍住,“啊呀”了一聲。須知他們並那頭陸鹿屍身,已在這一小片地方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四周俱是障礙物,誰可以在無聲無息間穿過這麼多人,不引起一絲察覺,突兀出現在此呢?
但畢竟他們也算見過世麵,數年前還與名人堂大神“殺華”切磋過(也可以說單方麵被虐)。於是,極短時間內便已緩和了失態。
那人故意有心使出這一招,原本是想先聲奪人,卻不想這個天驕戰隊須臾之間便已緩和,心中不露聲色地暗暗讚歎了一句。
卻見他約27、8歲,不算太高,不胖不瘦,整個人文質彬彬,充斥著書卷氣息。就像是剛剛大學畢業到了學校教授學生的老師。最為惹人注目地卻是上嘴唇間有著一層細細的絨毛胡須,假以時日,待胡須及腰,隻怕又是一派仙風道骨的謫仙風貌。
此刻,他背著雙手,旁若無人,隻是用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盯盯地瞧著林小涵:眼中並無邪念,隻是帶有三分驚訝,三分了然。
一旁的嚴峻最先看不過去,他已單方麵將林小涵視為他的禁臠,豈容旁人這般赤裸地褻瀆。雖知此人實力之高,隻怕尚在那受了傷的小子身上。但到底是血性青年,讓他沉默不語,萬萬不可。於是,把刀一揚,走到近前,便要出言嗬斥。
冷不防眼前一陣恍惚,壓根什麼都沒有看清,隻感覺到一陣清風拂麵,就被一股巨大力量給推開。力量雖大,卻並沒有半分傷到嚴峻,正如用巨力將桌上的豆腐拍開,豆腐在接觸這力道時沒碎也就罷了,其沿著這個力道滾到了地麵也似鵝毛輕浮到了水麵那般。就這份對力量的把握,刹那間驚煞眾人。
男子站到嚴峻之前當著的地方,拱手道了一聲“得罪!不過你擋了我的視線了。”便又看向林小涵,緩緩開口,聲音溫和低沉,帶著成熟男人獨特的魅力,“小妹妹,你和我的一個故人好友很是相像。莫非你便是他的妹妹?”
雖是疑問話語,卻是帶著不容更改的陳述語氣。
“你……你怎麼……你亂說什麼?”小涵先是一驚,又是一慌,最後臉色鐵青,語氣生冷,“我不認識劉小寒,我沒有哥哥,從來都沒有過。我叫林小涵,我姓林。”
“啊呀——”林小涵下意識就反駁而出,待看見對麵那人臉上帶著的揶揄笑意,哪還不明白被他套路了。人隻說了與他故人很相像,卻沒有說出名字。自己剛剛的表現反倒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
雪婷除了麵對嚴峻較為冷漠以外,對他人都比較和善,再加上她平素性子活潑,好奇心頗重,見眼前這番景象,哪還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些齷蹉。八卦之火一旦燃起,便開始熊熊愈烈。拉扯一旁的葉筱筱,偷偷問道:“筱筱,什麼情況?我怎麼瞅著……”
“噓~”葉筱筱眼見姐姐沒有注意到她,詢問的又是平素和她關係較好的雪婷,也就偷偷小聲解釋道,“那時我還太小,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我姨父和姨媽離婚了,我表哥跟了姨父,表姐跟了姨媽……嗯,具體你彆打聽了,知道我姐心中的芥蒂就是表哥,以後可千萬彆提他就好。”
“哦,這樣啊。知道了!”
……
“唉,我是真的不願意出來。”男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搖了搖頭,“最怕遇見故人。你哥和我還算熟識,既然你是他妹妹,那你們走吧,我也就不為難你們了。”
說罷,背轉著身子。
若是一開始他說出這樣的話,隻怕在場的幾人都會嗤之以鼻。不過現在見了他隨意的一揮,便將彪形大漢嚴峻如戲小兒,心中已然了解雙方實力天壤之彆,也就不敢置椽。隻是就這麼灰溜溜離開也非常掉麵,隻怕以後彆想混了。
於是眾人將尋問的眼睛看向了主心骨,林小涵,異口同聲道:“老大,你看……”
“我自有主張!”林小涵止住幾人的話頭,走到眾人之前,麵視著男子,“你很厲害,不過若我這樣就走,以後也彆想在《異域》混了。”
男子一副看待晚輩的模樣,露出孺子可教的笑意,點頭道:“好,巾幗不讓須眉。隻是剛才瞧你手持牧師法杖,和我交手,倒是我占了兩分便宜。”
“那你可錯了,我不過是瞧隊伍中沒有牧師,這才拿了一柄加氣血的法杖罷了。”說話間,赫然便見林小涵從背包中取出一物——兩柄孿生一般大小無二的匕首——通體黝黑,似乎是一整塊材質打造而成。
男子一見,也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好一把刺客極品武器,竟然能在太陽照射下吸附陽光,而不反射出一絲。”果如其言,那兩把匕首在陽光下竟然如同兩個小小的黑洞,吸住了世間一切光明。
但這也隻是值得男子讚歎一句兵器罷了,卻見他仍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站在原地,兵器也沒拿出。隻是將右手伸了出來,做了一個“請”出手的姿勢。
周圍幾人早在林小涵話語出口時已知老大的決斷,紛紛揚起兵刃就要跟上。林小涵雖未回頭早已知曉背後他們在做什麼,直視男子,卻是對身後的眾人喝道:“我一個人,你們且退!”
“可,老姐。那人……”
“退下!”
“是!”
……
那男子就這樣大咧咧地站在原處,似乎渾身上下皆是破綻。但當林小涵便要出手瞬間,便會突然心中警醒,生出一朝出手,立時殞命的錯覺……不,不是錯覺,也不是直覺,而是就將發生的事情。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就像是五年前麵對“殺華”時的那種感覺。無從下手,一動即死。彆人不說出手,隻是被這種絕望感覺籠罩之下,就會心生怯懦之意,扔下兵器,跪地投降,希翼活命。林小涵直到此刻還沒有屈服,已經算是心智堅強之人了。
罷了,拚了!
時間每多一分一秒,身上承擔的壓力越重。林小涵也不知道自己可能還能堅持多久,與其下一秒直接認輸,不如孤注一擲。
一個強隱,隱藏身影,林小涵開始偷偷靠近,走到男子的背後。兩匕首已被塗抹了虛弱藥劑,隻需擦破一點皮,那飄忽渺茫的戰勝他的機會就有了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距離一點一點被拉近,男子仍舊沒動。林小涵頭上的汗水已經開始滲出,就在那匕首要刺破男子脖頸處的肌膚時。男子突然轉過身,衝隱藏了身形的林小涵微微一笑,隨即伸手一隻右手,左右一擺,蕩開了林小涵手中的兩支匕首,再向前一撈,儘將林小涵整個人給拉了過來。立時控住,無法動彈。
隻一回合,林小涵完敗!
整場比鬥,開始也速,完結也疾。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林小涵已然完敗。
“住手,放開我姐!”“放開,放開老大!”……
待他們反應過來,林小涵已然束手就擒。眾人這下全然不顧林小涵剛剛交代的命令,拿著武器就要上前拚命。小涵目視他們,有心阻止,也無法開口說話。心下又是埋怨他們的魯莽又是充斥著感動。
這六人上前,局勢一下子又發生了改變。不說前麵這兩位手持重裝鎧甲盾牌的戰士,就那兩位手持法杖的法師和術士在開始醞釀大招,一時大意可能就萬劫不複了。男子雖自詡實力非凡,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一隻手中尚扣著林小涵。
卻見他伸出空著的左手,念出一句咒語。就看到光禿禿的左右手凝聚出兩隻黑色金屬製作的手套,戴在上麵,手套的底部連著一條銀白色的鎖鏈。緊接著,男子左手對著眾人一投,就見那戴在左手上的手套飛了出去,不一會兒居然將葉筱筱和雪婷手中所持的法杖儘皆強行剝離了過來。擲在了地上,又開始繼續之前的操作,須臾之間居然就將眾人的兵器都剝離了過來。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了地麵。(此乃玩家的隨身裝備的武器,已然綁定了。男子可以強行剝離,卻因為並不屬於他,不能收入囊中,除非他有玄冥王那般強行抹除的能力,可即便是尊者境的玄冥王抹除的先決條件也是那枚摸金符前主人已殞。若是這些武器有無法遺落的屬性,一旦男子沒再控製,則會回到其原主人手中,若沒有,除非原主人再次獲得後裝備上,否則便會被係統自動更新清除。)
這下雪婷幾人也不敢動彈了,雖然兵器被那人強行剝離後,各自所加的基礎屬性諸如:物理攻擊力,魔法攻擊力,攻速,暴擊,命中等尚在。但沒有兵器,不說原本使用刀劍的沒法砍人了,使用盾牌的沒法防禦了。就現在大家都沒有自身學會技能的前提下,法師隻能依靠兵器所附帶的技能攻擊,沒有兵刃的情況下自然無法使用技能,法師也就成了沒子彈的槍支那樣的樣子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