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慌的情緒如瘟疫一般,迅速在他們當中蔓延開來。
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的曹福林,此時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憤怒,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破口大罵道:“他媽的!老子帶的兵都是豬嗎?啊?警衛連!抄家夥!”
可是,當他看到手下的這些軍官們一個個麵如土色,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
他瞪大眼睛,用手中的槍指著那些軍官們,怒不可遏地吼道:“看什麼看!你們腰裡彆的是炮仗嗎?都給老子掏出來,跟他們拚了!”
就在這時,剛剛出去打電話的師參謀長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師部外圍的情況,他已經知道了。
他一眼看到屋內的緊張局勢,連忙伸手攔住了剛走到門口的副官,壓低聲音說道:“局勢已經徹底失控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師座安全,趕緊準備撤退!”
副官哪敢違抗曹福林的命令,他愣了一下,麵露難色地說道:“啊?這……”
師參謀長見狀,心急如焚,他根本來不及解釋,直接張口訓斥道:“這什麼這!沒時間磨蹭了,聽我的命令,快去!”
於是,師參謀長和副官兩人,快步來到曹福林麵前。
師參謀長給副官使了個眼色,副官趁曹福林不注意的時候,迅速下掉了曹福林手裡的手槍。
然後,他和幾名護兵架著曹福林就往外走。
曹福林一邊掙紮著,一邊大罵道:“乾什麼!乾什麼!你們他媽的要造反嗎?啊?把老子放下來,老子要跟他們拚了!”
等曹福林被帶出軍帳後,師參謀長陰沉著臉對軍帳內的軍官們,下令道:“還他媽愣著乾什麼?把能帶上的都帶上!撤!”
作為曹福林的參謀長,他明白現在這種情況,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保住師長手裡的本錢。
隻要部隊還在,就可以東山再起。
此時,米哈伊爾上校率領的哥薩克騎兵們在解決掉14師迫擊炮營後,得知14師師部就在附近後,立刻調轉馬頭衝了過來。
“勇士們!”米哈伊爾猛地高高舉起手中那柄在沙俄時代就飲過無數血的恰西克彎刀,刀鋒直指燈火通明的14師師部。
聲音粗糲如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的俄語腔調對身後的白俄騎兵們大喊道:“看!那裡!敵人的師部!活捉他們的師長!拿下它!烏拉——!”
“烏拉——!!!”
“大洋!烏拉——!!!”
“殺光他們!搶光!”
上千名哥薩克騎兵瞬間被點燃!
他們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音裡已經沒有信仰了,隻有赤裸裸的貪婪和嗜血的狂熱。
馬蹄聲由零散的嗒嗒聲,瞬間彙成一片沉悶而毀滅性的轟鳴,如同沉重的戰鼓擂打著大地!
米哈伊爾一馬當先,胯下戰馬四蹄翻飛,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直撲那片在黑暗中如同燈塔般醒目的14師師部!
夜色是他們最好的掩護。
夜色掩蓋了他們龐大的身形,疾馳的馬蹄踏過枯草,卷起漫天黃塵,在昏暗的月光下,更像是一片烏雲壓了過來一般。
村莊外圍的哨兵,直到那片黑雲般的騎兵群衝到近前,才在昏黃的燈籠光下驚恐地發現那反光的馬刀、猙獰的麵孔和臂章上褪色的雙頭鷹標誌!
“敵襲!騎兵!居然是白毛子!快開槍——!”淒厲的哨聲和帶著濃重河南、陝西口音的喊叫剛剛響起,便被淹沒在更加狂暴的“烏拉”聲和馬蹄的轟鳴中!
“砰!砰!砰!”村口哨卡零星的漢陽造步槍聲響起,幾匹衝鋒在最前的戰馬悲鳴著倒下,騎兵被甩出,瞬間被後續的馬蹄踩踏成肉泥。
但這點微弱的抵抗,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殺——!”米哈伊爾狂吼著,恰西克馬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淒美的銀弧。
他第一個衝破了用木柵欄和拒馬簡單構築的村口防線,戰馬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一名試圖揮舞大刀攔截的西北軍士兵撞飛出去,撞塌了旁邊的草垛。
米哈伊爾的馬刀順勢揮下,如同切瓜般將另一名士兵連肩膀帶腦袋劈開,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冰冷的柵欄!
哥薩克騎兵們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轟然衝進了燈火通明的村莊!
左突右砍,人仰馬翻!
“噠噠噠噠——!”
這時,師部周圍的重機槍響了!
衝鋒的哥薩克騎兵不斷有人中彈落馬,戰馬悲鳴著倒下,騎兵被甩出去,在混亂中被後續的馬蹄踩踏。
但白俄雇傭兵的衝鋒是不要命的!他們利用土牆、草垛、農舍做掩護,蛇形前進,不斷有人倒下,卻不斷有人補上!
他們是為錢賣命的亡命徒,死亡遠不如大洋重要!
“烏拉!殺光他們!”一個獨眼龍老兵咆哮著,策馬繞到機槍陣地側麵,在機槍手換彈夾的瞬間,猛地俯身,手中的馬刀如毒蛇出洞,精準地刺入了機槍手的脖子!
鮮血噴湧,機槍瞬間啞火!
另一名騎兵則直接策馬撞向另一挺輕機槍,戰馬巨大的身軀將機槍手和副射手一起撞飛,馬蹄踏碎了他們的胸骨!
失去了機槍火力點,警衛連的防線瞬間崩潰!
西北軍士兵們雖然頑強,揮舞著標誌性的大刀片試圖肉搏,但在冰冷的馬刀和沉重的馬蹄麵前,顯得笨拙而脆弱。
哥薩克騎兵如同虎入羊群,馬刀揮舞,寒光閃爍!
大刀片被輕易磕飛,士兵們被砍倒、刺穿、踩踏,慘叫聲、骨骼碎裂聲、馬刀入肉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死亡的交響樂。
14師的師部,瞬間變成了屠宰場,鮮血浸透了乾燥的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