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鎮庭正與妻子閒聊時,副官長劉楓快步走了進來。
“報告!”
一聲洪亮而略帶急促的“報告”聲,打破了小夫妻之間的這片刻寧靜。
副官長劉楓的身影出現在敞開的廳門口。
他刻意低著頭,目光隻敢落在門檻內的一小塊青磚地上,聲音卻刻意拔高,確保廳內的人都能聽見。
劉鎮庭眉頭微微一皺,被打斷的閒聊讓他有些不悅。
他擺了擺手,對身後的妻子沈鸞臻:“鸞臻,你先下去吧,我處理點事。”
沈鸞臻溫順地起身,福了福身,腳步輕快地退向內室,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香風。
“進來!怎麼了?今天該見得人不是都見完了嗎?”劉鎮庭放下茶杯,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沉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劉楓快步走進廳堂,在劉鎮庭麵前五步遠處立定,腳跟並攏,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一個標準的軍禮敬上:“少將軍!剛來了一批求職的中級軍官,您不是交代過,中級以上軍官您得親自把關。所以...”
“哦?來了一批?”劉鎮庭微微一愣,身體下意識地坐直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濃厚的興趣取代。
他心中飛快地盤算起來:這中、高級以上的軍官,可不是一般的難招啊!
這個時期的軍官,分為四大類。
一:中央體係:黃埔軍校已經徹底崛起,代替了曾經的保定生。
二:地方根基:講武堂與舊軍校的延續。
主要為:東北講武堂、雲南講武堂、保定軍校等地方院校培訓出來的。
三:特殊路徑:留學與地方速成教育
主要為:日、英、美、德、法等國家的留學生。
以及各地的速成學堂,比如兩廣的,還有洛陽之前的軍官訓練學校,都是經過短期培訓,為地方派係輸送了大量中低層軍官。
現在已經是1929年了,黃埔早期的學員和保定、留學歸來的學生,大多已經成了中、高級以上軍官,都在各大派係手裡任職。
而速成學堂的學員,本來就是各地方派係自己給自己培養的。
雖然有部分軍官為尋求發展,主動改換門庭,但通常都是通過熟人找好下家,而且還是到各大軍閥手下謀事。
他劉鎮庭的父親,雖然現在也是一名師長了。
但根基尚淺,實力根本沒法與蔣、馮、閻、李等巨頭相比。
因此,招攬中、高級軍官,一直是劉家部隊發展的瓶頸。
現有的隊伍裡,大量連級乾部被迫擔任著營級甚至團級的職務,指揮體係嚴重脫節,戰鬥力大打折扣。
“一下來一批中級軍官?”劉鎮庭重複了一遍,這確實出乎意料,但更多的是驚喜。
部隊裡,最缺的就是這批能獨當一麵的中層骨乾!
“好吧,”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領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那你把人帶到偏廳,我這就過去。”
“是!”劉楓立正應道,轉身快步離去。
幾分鐘後,當劉鎮庭步入偏廳時,七名男子已端坐在廳內的木椅子上。
看到領口掛著少將軍銜、身姿挺拔、目光銳利的劉鎮庭走進來,七人眼中幾乎同時閃過一絲吃驚和疑惑。
他們顯然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年輕,而且氣質與傳聞中那些粗豪的軍閥截然不同,帶著一種儒將般的沉靜與威嚴。
“立正!”劉楓洪亮的口令如同驚雷,瞬間打破了廳內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