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鎮庭一臉認真的聽著他講話,不停的點頭。
說實話,他這裡什麼都缺,更缺炮兵這種技術人才。
現在,部隊裡的炮兵,都是白俄人幫著培訓的。
而保定生被黃埔排擠,這在1929年已是常態。
劉鎮庭望著廖飛揚,開口保證道:“好!隻要你有真本事,在我這兒,彆說少校了,少將,老子都敢給你!”
“謝長官!”廖飛揚猛地挺胸,眼中瞬間迸發出狂喜的光芒。
第六位男子,那個精瘦黝黑、右臂帶著猙獰槍傷的漢子,沉默地向前一步。
他不像其他人那樣挺胸抬頭,站姿帶著一種長期行軍跋涉的疲憊和一種近乎本能的警惕。
但眼神卻異常沉靜,聲音帶著陝北特有的厚重和沙啞:“報告長官,劉景桂,二十六歲,陝西保安縣人。”
“沒上過軍校?”劉鎮庭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他身上沒有其他軍校生的那種氣質,反而帶著一種泥土般的質樸和傷痕背後的堅韌。
“沒,長官。俺是農民,後來在民團乾過副團長,再後來...跟著隊伍打過幾仗。”劉景桂回答得簡潔,沒有多餘的話。
隻是下意識地用左手輕輕按了按右臂上那個碗口大的、用臟汙布條包裹的傷疤,動作帶著一種習慣性的保護。
“在哪兒乾過?為啥來我這兒?”劉鎮庭追問。
直覺告訴他這個沉默的年輕人不簡單,那眼神裡的沉靜下,似乎藏著火山。
劉景桂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向劉鎮庭,沒有絲毫閃躲:“之前在商丘那邊,跟著隊伍守過車站。”
“後來...隊伍散了,俺就回了陝北。聽說...聽說劉司令您這兒招人,不欺負老實人,給飯吃,給槍使,俺...俺就想來找個活路,能吃飽飯,能...能打該打的人。”
這劉景桂說話特彆含蓄,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人。
劉鎮庭神情嚴肅的再次打量著他,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泥土般的質樸和傷痕背後的堅韌,以及一種近乎本能的、對“該打的人”的判斷力。
他點了點頭,順著劉景桂的話,往下說著:“嗯,能打該打的人,這話在理。亂世之中,分得清敵我,就是好兵。先坐下。”
劉鎮庭明顯的能察覺到,這人好像真的很不一般。
尤其是那句,“打能打,該打的人。”
這麼深沉,且有道理的一句話,不該是一個農民能說出來的。
忽然,劉鎮庭想到一種可能:“難道?是赤...那邊的人?”
一想到這種可能,劉鎮庭激動的心跳都開始加速了。
說實話,這個時代碰上他們,很正常。
在另外一個時空,自己就是那邊的人。
可現在這個社會不一樣,要想抗日,暫時還不能跟他們有關係。
要不然,彆說發展了,常老板得親自掛帥來滅自己。
想著想著,劉鎮庭腦子裡忽然又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對了!那邊來了,那青黨肯定也會派人來吧?”
想到這裡,劉鎮庭麵色陰沉了起來,神情嚴肅的打量著這七人。
尤其是,在中央軍待過的廖飛揚。
可是,會不會自己猜錯了,對方就算是派來搞情報的,應該也不會這麼直接吧。
打量幾人的同時,劉鎮庭暗暗下定了決心:看來,得找點可靠的人,專門乾情報搜集的活,彆回頭自己的隊伍被人滲透成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