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馮奉先一聲暴喝,如同平地驚雷!
他身形猛地旋動,手中大刀劃破沉悶的空氣,發出“嗚——”的尖嘯!
刀光如匹練,瞬間在身前交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銀色光幕!
刀風呼嘯,吹得旁邊站立的親信將領們衣袂翻飛,人人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打擾。
他們知道,總司令此刻心中,正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
被閻老摳軟禁、以及背叛的屈辱,還有南京常老板“削藩”的步步緊逼,如同兩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被軟禁在這巴掌大的地方,除了讀書,耍大刀就成了他壓抑怒火的唯一出口,也是他向所有敵人發出的無聲咆哮!
一刀!劈砍!如開山裂石!
兩刀!橫掃!如卷地狂風!
三刀!突刺!如毒龍出洞!
汗水如同小溪,順著馮奉先寬闊的背脊、虯結的臂膀滾滾而下,滴落在冰冷的黃土上,瞬間洇開一小片深色。
他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但眼神卻愈發銳利,如同一頭凶狠的西北狼王,閃爍著冰冷而嗜血的光芒。
他需要這極致的體力消耗,來冷卻心中那股幾乎要焚毀理智的怒焰。
同時,也讓身體和意誌,保持在最巔峰的殺戮狀態!
自從那封密信送出去後,就石沉大海了。
馮奉先不知道,宋哲源有沒有收到信。
收到信後,會不會聽自己的。
所以,此刻的他,內心更加的煩躁。
至於閻老摳,這個精於算計的山西土皇帝,光跟他動嘴皮子是沒用的,必須讓他嘗到實實在在的刀鋒架在脖子上的滋味!
隻有打疼他,才能讓他明白,真正的敵人,是南京那個光頭!
就在這時,村口傳來一陣騷動。
很快,急促的馬蹄聲和車輪碾過黃土的轆轆聲,就傳到了院子裡。
馮奉先緩緩站起身,將大刀遞給了自己的衛兵。
隨手接過毛巾,開始擦拭著身上的大汗。
忽然,院門被人從外推開。
看到院子裡的馮奉先後,閻老摳連忙快步走了上前。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象征他身份的灰布長衫,但卻沒有了往日的精明和威嚴。
看到院子裡的馮奉先後,閻老摳連忙小跑了過來。
“馮大哥啊!”閻老摳的聲音帶著哭腔,帶著濃重的山西口音,充滿了絕望的哀求。
隨後,更是假惺惺的哀嚎道:“百川該死!我被豬油蒙了心!我對不起您啊!我給您賠罪了!我給您負荊請罪來了!”
看到閻老摳這副樣子,馮奉先就猜出來,自己那封信起作用了。
“閻長官,你這是乾什麼?煥章不過一階下囚而已,哪敢讓你賠罪?”馮奉先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正在表演的閻老摳,臉上沒有絲毫動容,隻有一片冰冷的寒霜。
閻老摳抬起頭,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顯得極其狼狽,對著馮奉先訴說道:“馮大哥,小弟真的是上了他常老板的當啊!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苦衷?”馮奉先嗤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
更是質問道:“軟禁我?背信棄義,也是苦衷嗎?勾結他常老板,想吞並我西北軍,也是你的苦衷?!閻老摳!你把馮某當三歲小孩耍嗎?!你那點算盤珠子,已經崩到我馮奉先臉上了!”
閻老摳眼看馮奉先根本就不信,長歎一聲後,無奈的編起了瞎話:“馮大哥,您息怒啊!您聽我說完!我……我那是被逼的啊!都是常老板!都是他在背後搞的鬼啊!”
“他讓我把你抓起來送到南京去,可是...可是您是我的結拜大哥啊,我能那麼做!”
馮奉先根本就不會信的,再次冷笑了起來:“嗬嗬,照你這麼說,你軟禁我,還是為了我好?”
閻老摳苦著臉,聲音帶著委屈和一種急於自辯的急切,再次解釋道:“馮大哥,我老閆就是再傻,也分得清誰是敵人啊!”
“他常老板不就是想削藩嗎?不就是要吃掉咱們所有人嗎?”
最後,更是一臉真誠的望著馮奉先,聲情並茂的跟他說:“馮大哥,你好好想一想,他就是想咱們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把咱們的地盤、軍隊,一口吞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