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縣,隴海鐵路中段的一個重要節點,火車站周圍是開闊的平原,幾條小河從北麵緩緩流過。
夜色如墨,冷風刺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鐵鏽混合的味道。
整編師第一旅夜襲部隊的集結地,就設在一營陣地後方的一片亂墳崗。
這裡地勢低窪,便於隱蔽。
整編師第一旅,下轄著三個團,總人數達到將近七千人。
為了應對今晚的戰鬥,一旅副旅長李縉,決定從三個團中,精挑細選出五百名最為精銳的老兵。
這五百名老兵,都有過實戰經驗,也是各營的基層骨乾。
此刻,這五百多名士兵正靜靜地躺在墳堆旁,利用短暫的休息時間恢複體力。
他們或坐或躺,姿態各異,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出一種沉穩和堅毅,沒有一個人流露出任何懼怕的神態。
有些士兵,正在專注地擦拭著手中的大刀。
而另一些士兵則抱著手中的步槍,微微閉著雙眼,抓緊時間休息著。
還有一些老兵湊到一起,一邊抽煙一邊聊著戰場上的事。
第一旅副旅長李縉在一營的指揮部內,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51師陣地燈火。
身材精瘦的他,眉宇間透著一股冷峻與堅毅。
保定軍校畢業後,他就直接投身晉軍,是從排長一步步打上來的老兵。
今天下午在師部開會後,李縉主動請纓,接下了首攻的任務。
此時的李縉,身著西北軍常見的灰色棉軍裝,腰間彆著一把駁殼槍。
指揮部內,火把搖曳。
在李縉的身後,站著一群年輕的軍官們,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和對戰鬥的渴望。
李縉靜靜地站在那裡,凝視著前方,仿佛能透過牆壁看到即將到來的戰鬥場景。
許久後,他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身後的這些軍官身上。
“兄弟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今天是我們整編師成立以來的第一戰!”
“今晚這一仗,可以打不贏,但必須得打出我們一旅的名號來!”李縉的聲音越發激昂。
“西北軍不是看不起咱們整編師嗎?把咱們當雜牌!把咱們當炮灰嗎?”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不屑。
“他媽的!”李縉突然提高了聲音:“大家都是肩膀上扛著一個腦袋而已!他們西北軍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罷,他轉身從背後解下一把雪片大刀。
刀身寬厚,刃口鋒利,刀柄纏著黑布。
這把大刀,已經跟著他很多年了。
他將大刀舉起來,在火光下緩緩旋轉,刀光映照在每個人臉上。
隨後,神情堅定的說道:“西北軍不是牛嗎?他們不是說他們的大刀天下無敵嗎?”
“他媽的!咱們豫地的漢子,也不是吃素的!”
“今晚,咱們就教教51師和西北軍,什麼叫真正的夜戰!什麼叫真正的近身搏殺!”
他一字一頓,聲音如雷的低吼道:“什麼叫——刀出鞘,血未冷!”
眾人神情肅然,眼中燃起戰意。
李縉放下大刀,環視眾人,語氣忽然變得低沉而堅定:“我知道,今晚這一仗肯定不好打。51師裝備比咱們好,陣地比咱們堅固,他們有槍,有炮,還有鐵絲網。”
“但是!打仗不單單是靠裝備!最重要的是戰鬥意誌和勇氣!”
“戰鬥意誌和勇氣是怎麼來的?是靠我們這些軍官,做榜樣激勵出來的!”
說到這裡時,李縉在沉默了幾秒鐘後,眼神堅定的看著麵前的軍官們,緩緩說道:“今晚的夜襲,我親自帶隊!”
“啊?”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