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副熱情的模樣,仿佛真是見到了故交之子。
相比之下,弟弟劉茂恩的態度則是從驚愕轉化為不屑。
認為劉鎮庭這麼年輕能到這個位置,不就是靠爹的二世祖嗎?
遠在東北那位,不也是這樣嘛。
想到這裡時,臉上更是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鄙夷神情。
其實,劉茂恩之所以不高興,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對兄長選擇投降的決定耿耿於懷,那股子憋屈和憤怒都寫在了臉上。
但是習慣了聽大哥安排的他,隻敢言語表而不敢開口反駁。
劉鎮庭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嘴角微微翹起,擠出一絲公式化的微笑,算是對劉鎮華熱情的回應。
語氣不冷不淡,甚至帶著點敷衍的對劉鎮華兄弟倆說道:“嗬嗬,劉總指揮客氣了。”
隨即,他抬手隨意地指了指旁邊的太師椅,神情從容的說道:“坐吧,劉總指揮就當這是自己家,千萬彆拘束。”
劉鎮華不僅不拘束,而且也毫不客氣。
大馬金刀地坐下後,身體微微前傾,立刻打開了話匣子。
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跟劉鼎山多熟,又不停的誇劉鎮庭是多麼的年少有為。
那熱情的笑容愈發“人畜無害”,但眼神卻一直在劉鎮庭身上打量著,仔細捕捉著劉鎮庭臉上每一絲微小的變化。
可讓他有些失望的是,劉鎮庭根本不接話,也沒有任何被說動的樣子。
他隻是靠在椅背上,臉上始終掛著那抹淺淺的、難以捉摸的微笑,平靜地看著劉鎮華在那滔滔不絕,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獨角戲。
劉鎮華起初還說得眉飛色舞,但是劉鎮庭那過於平靜的反應,像一盆冷水一樣,慢慢澆熄了他的熱情。
他誇讚的詞句漸漸變得有些乾澀,語速也慢了下來。
畢竟,他和劉鼎山確實不熟,隻是見過幾次麵而已。
說實在的,就是劉鼎山現在出現他麵前,他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之所以這麼熱情,就是想著劉鎮庭年輕,肯定好忽悠。
他那猶如老狐狸一般精明的眼睛,在劉鎮庭臉上仔細的打量了許久,卻隻看到一片平靜的深潭。
意識到劉鎮庭不好糊弄後,臉上掛著尷尬笑容的他,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了。
而劉鎮庭,等的就是這一刻。
臉上始終掛著微笑的劉鎮庭,等劉鎮華啞火後,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銳利。
聲音不高,語氣平淡的說道:“嗬嗬,劉總指揮說累了吧?要不……讓我講兩句?”
劉鎮華心中一凜,知道正題要來了。
他臉上立刻換上誇張的恭敬笑容,絲毫不敢擺出身為長輩和前輩的架子,滿臉堆笑的說道:“當然了!您是主,我們是客,當然是客隨主便了!少將軍您請講,您請講!”
劉鎮庭目光平靜地掃過劉鎮華,又掠過他身邊臉色鐵青的劉茂恩,這才緩緩開口:“劉總指揮,既然你選擇了投降,那我就給你兩個選擇。”
他頓了頓,清晰地吐出第一個選擇:“一!接受改編。部隊全部打散,軍官也全部打散。”
這句話剛說出口,劉鎮華和劉茂恩兄弟倆的臉色都變了。
但是,早有準備的劉鎮庭,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倆的反應,語氣平靜的繼續陳述著自己的整編計劃。
“編入部隊之前,所有士兵有不良嗜好的,直接遣散。”
“軍官在上崗之前,全部到洛陽軍校,進行為期三個月的集中學習。”
“三個月後,考核成績過關的,按照學習成績授予各級軍職。”
最後,他微微停頓,目光落在劉鎮華瞬間僵硬的臉上,緩緩說道:“如果不過關的……那就隻能全部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