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兵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這可是亂世啊!隨時隨地都有打起仗來!”
“整編本來就已經削減了我們的戰鬥力,如果再把軍官們都輪流拉去進修,友軍之間還要相互交流軍官。”
“這樣一來,士兵們不認識自己的將領,將領們也不了解自己的士兵。”
“真要打起仗來,那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了?還怎麼打仗啊?”
說到這裡,門兵躍的眼神的毫不加掩飾掃視著年輕的劉鎮庭,眼中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就好像,在嘲笑劉鎮庭隻是一個隻會紙上談兵的毛頭小子一樣。
最後,門兵躍毫不客氣地直接說道:“所以,我老門認為,這個方案還得改!”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劉鎮庭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等門炳嶽一番雷火講完,他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眼神裡甚至帶著點思考的意味。
沉默了幾秒鐘後,劉鎮庭語氣依舊平淡無波的說道:“嗯,門軍長的話……有道理。”
門炳嶽積攢了一身勁,像要砸出去的拳頭,忽然懸在了半空。
劉鎮庭繼續道:“既然門軍長點出了方案的瑕疵……無妨,我拿回去,再斟酌,再修改。”
門炳嶽愣住了,像一盆冷水澆在剛燃起的火上。
門兵躍本來已經做好了翻臉的準備,沒想到,劉鎮庭竟然這麼沉得住氣。
非但沒有發火,還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看著劉鎮庭那雙平靜如古井水、深不見底的眼睛,他心頭沒來由地一虛,竟有些發毛。
心中暗道:這小子……怎麼回事?
李瑛趕緊打圓場,連聲說著場麵話:“哎呀,少將軍虛懷若穀,門軍長耿直敢言,都是為了隊伍好嘛!好商量,好商量!”
這場會談,就在一種怪異的、雙方都未曾料到的平靜中草草收場。
門炳嶽一回到第七軍的地盤,立刻召集了手下心腹師旅團長。
指揮所裡煙霧繚繞,門炳嶽簡單把劉鎮庭的條件,尤其是那“軍官進修,軍官輪訓”講了出來。
話音還沒落地——手下的這幫人就叫罵了起來。
“他娘的!什麼狗屁進修!這不是奪咱們兵權嗎!”
“他個黃口小兒算什麼東西?毛長齊了嗎?”
“軍座!咱不受這鳥氣!大不了拉杆子乾了!看他劉家能啃下咱們一塊肉不?!”
指揮部裡像炸了鍋,拍桌子的叫罵聲此起彼伏。
門炳嶽眼神陰鷙地掃過一張張激憤的臉,他要的就是這個反應。
隻見他用力一拍桌子,擺出了軍長的威嚴,訓斥道:“瞎嚷嚷什麼!老子還活著呢!怕個球!”
“我就不信誰能越過我,把你們的兵權給奪了!”
有了門兵躍的這句話,下麵的人更加有底氣了。
接著,門兵躍繼續講道:“不過,咱們現在畢竟是寄人籬下,不能說翻臉就翻臉。”
“要不然,傳出去,誰還敢收留咱們。”
最後,門兵躍開始安排起來:“接下來,各部隊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槍擦亮!眼放亮!防著他劉家父子背後捅刀子!”
從這天起,第七軍的部隊明著、暗裡增加了很多哨崗,謹慎的防著被洛陽部隊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