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三井商行後,劉鎮庭又乘車去了其他洋行。
輾轉幾個洋行後,他把自己要貸款的消息放了出去。
這些洋行的負責人,得知劉鎮庭要用配方抵押貸款的事後,一個比一個激動。
尤其是,得知他貸款來的錢,將用來采購兵工廠設備和軍火後,更加激動了。
紛紛拍電報回國,希望總行那邊可以同意下來。
設備、軍火,他們這些列強都不缺,缺的是會下“金蛋”的洛丹牌。
談判持續到華燈初上,城市的霓虹開始閃爍。
談判結束後,劉鎮庭有些疲憊的坐回斯蒂龐克轎車的後座。
靠在座椅上後長籲一口氣,身體疲憊卻精神亢奮地陷進柔軟的皮革裡。
他閉上酸澀的雙眼,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腦子依舊不停的在工作著。
資金到位後,采購哪些設備呢?采購哪些國家的設備?還要雇傭哪些技術工人……
車輪平穩地碾過租界特有的整潔柏油路,街燈的光芒在車窗上流連成斷續的金線。
正當劉鎮庭沉浸在藍圖的規劃時,車身猛地一震!
“呲——嘎!!!”
刺耳欲聾的橡膠摩擦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第一輛車上的司機忽然踩死了刹車,讓整支車隊,六輛轎車都停了下來。
劉鎮庭猛地睜開眼,語氣不耐煩的問道:“怎麼回事?”
副駕駛上年輕的副官小陳,迅速將頭伸出車外,快速地打量著車隊前後。
等他將頭縮回來後,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如紙。
一隻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聲音急促的說:“少將軍!出事了!我們被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軍隊包圍了!”
劉鎮庭心臟驟然一沉,連忙扭頭觀察著車隊前後。
原來,就在車隊前方不遠處,突然冒出兩輛塗著深灰軍用橄欖綠、篷布嚴實的軍用卡車。
它們蠻橫地從左右兩側的岔道裡衝出,囂張無比地打橫停在了道路中央,將原本通暢的街道徹底封死。
巨大的車廂,在燈光下投出壓迫感十足的陰影。
最前車的司機出於本能,才踩下了刹車。
刹停後,下意識就想催促後麵的車輛倒車後撤。
然而,視線飛速掃向後視鏡時,鏡中映出的景象讓他全身的血都涼了。
原來,後方同樣被幾輛同樣規格的軍卡冷酷地堵得嚴嚴實實,如同冰冷的鐵閘,徹底斷絕了退路!
看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早就計劃好的。
就在車隊被軍車堵住所有去路的瞬間,兩邊車廂的帆布猛然掀起!
一群身著深灰色軍服的士兵魚貫躍下,動作迅捷如狼,落地無聲。
他們以不可思議的默契和效率,手持德式毛瑟步槍步槍,將前後路口封鎖起來。
車頭上,還架設了幾挺捷克ZB26輕機槍。
黑洞洞的槍口威脅性地指向車隊,精準地封鎖了所有可能逃脫的路徑和街角,控製了製高點。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冷靜、利落、肅殺,展現出一種刻入骨髓的冰冷紀律性。
行人和少量黃包車,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尖叫著、推搡著,倉皇逃進附近的弄堂和商店。
唯恐慢一步,就卷入這未知的恐怖旋渦。
讓車內所有人心驚的是,這夥忽然冒出來的軍人,顯然就是衝他們來的。
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攔這些嚇得到處逃竄的市民。
短短幾十秒,熱鬨的街麵如同被颶風掃過。
隻留下他們這支孤零零的車隊,暴露在冷硬的軍車和沉默士兵的交叉火力之下。
車內氣壓低得可怕,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副官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手下意識地拔出了腰間的盒子炮,呼吸粗重。
包括其他車內的警衛,動作隱蔽的從車上抽出手提機關槍,隨時準備跟他們拚了。
劉鎮庭瞥見小陳手中的槍後,心頭劇震,立刻嗬斥道:“彆亮家夥!你瘋了!”
他壓著嗓子,低聲訓斥道:“你睜開眼看看!他們機槍都架好了!你想讓我們所有人立刻被打成篩子嗎?”
小陳被這低吼驚醒,順著劉鎮庭的目光瞥去車窗外那架好的機槍,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脊椎爬上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