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2月,農曆新年剛過完沒多久,被南京常老板步步緊逼的閻老摳,已經是坐立難安。
為了解開現在的局麵,他已經和自己的頭號謀士——趙戴文,商議過。
但是,趙戴文的意見特彆堅決,不支持自己現在反蔣。
“百公!三思啊!”趙戴文的聲音還在耳邊繞。
“馮奉先、“李白”二人、唐盛值,哪個不是兵強馬壯時反蔣?結果呢?先是馮奉先的西北軍,被兩次趕回了西北。
“接著,‘李白’,也被趕回廣西,差點地盤都丟了。”
“而唐盛值呢,差點被活捉!這個教訓可就在三個月前啊!”
“咱們山西現在兵雖有三十萬,可咱們的錢糧根本不如南京殷實。”
“國際上除了日本遞過幾句虛話,誰肯幫咱們?跟南京硬拚,就是拿山西的家底賭啊!”
閻錫山當時沒吭聲,隻是把茶杯往桌上一墩,代表了自己的態度。
他知道趙戴文說的是實話,可是,屁股下麵坐的位置不同,想的自然就不同。
閻老摳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反,就會一直處於被動的位置,遲早會被常老板收拾。
如果反蔣,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他決定把自己的心腹將領徐勇昌召集到太原,與他秘密商議反蔣事宜。
二月中旬,春寒料峭,太原的閻老摳私宅內,氣氛凝重得如同屋外的天氣一般。
閻老摳一臉沉重地看著徐勇昌,緩緩說道:“次宸啊,如今國內的局勢,你也都看到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目前,西北軍像烏龜一樣縮在西北,閉門不出,隻顧著自己休養生息;廣西的‘李白’二人,也已經被常老板打得落花流水,狼狽逃回了廣西老家。”
“至於東北方麵,人家關起門來,就是常老板也對他們束手無策啊。”
說到這裡,閻老摳忍不住長歎一聲,滿麵憂慮的說道:“唉,現如今,我們山西可就成了常老板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啊!”
徐勇昌靜靜地聽著閻老摳的話,麵色越發凝重,始終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閻老摳將幾份南京發來的電報推到徐勇昌麵前,語氣緩緩地說:“從去年年底開始,一直到今年年初,常老板多次給我發電報,要求我去南京赴任。”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這到底是想乾什麼呢?這不是明擺著要學宋太祖趙匡胤,來個‘杯酒釋兵權’嘛!”
緊接著,話鋒一轉,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語氣沉重的說道:“其實,我倒是無所謂。到了南京,就任副總司令,大不了被軟禁在南京,也算是後半生有了著落。”
話音剛落,又語重心長的說道:“可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們這些老部下啊?你們可都是我的人啊!”
“真要是一槍不放,就這麼輕易的投了南京方麵。”
“到時候,常老板還會像我一樣,重用你們嗎?還會讓你們掌兵嗎?還會讓你們擔任一省的主席嗎?”
徐勇昌聽了閻老摳的抱怨,也忍不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閻老摳這才微微頷首,繼續講道:“所以,我今天把你叫來,就是和你商議下,咱們該如何反蔣!”
說完這話,他緊緊盯著徐勇昌,手指在太師椅扶上輕輕敲著,等著對方的回應。
屋裡靜得能聽見炭火“劈啪”的聲,徐勇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麵對閻老摳向他投來期待的眼神,徐勇昌雖然縱有萬般不願,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口了。
他低頭沉思了片刻,終於抬起頭,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百公,我認為,現在還不是反蔣的最好時機。”
此話一出,閻老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原本發亮的眼神也暗了下去,手指的敲擊聲也停了。
他盯著徐勇昌,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滿,冷冷的問道:“次宸,你也覺得不行?”
“不是覺得不行,是時機不對。”徐勇昌連忙解釋,他知道閻錫山的脾氣,急了就愛耍性子。
於是,連忙解釋道:“百公,如今國民疲憊不堪,實不應該再開戰端。咱們再開戰,於國於民,於您都不利啊!”
“如果現在不反,各路軍閥都得讓您三分。”
“可要是一開戰端,各路軍閥肯定是坐觀虎鬥,袖手旁觀。”
閻老摳聽後,沉聲說道:“那....我要是拉攏他們一起跟我反蔣呢?如今也不是我一人,看不慣他蔣某人的做法。”
徐世昌麵上露出了苦笑,說道:“百公,那您就得做好一擲千金的準備。”
然後,一臉無奈的反問道:“況且,論財力,咱們真的是南京方麵的對手嗎?”
閻老摳一聽要讓自己花錢,那他肯定是百般不願的。
但是,又不願意坐以待斃的他,忽然問道:“那....我要是馮奉先的西北軍呢?馮奉先心裡可一直痛恨常老板呢。”
徐世昌聽了這話,心中更加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