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切莫要,放走了匈奴人……”
高順一見匈奴人,正如潮水般退走,不由大急。
“怎地?”
呂布調轉馬頭,笑道:“你還真以為,某可以,以一騎當千不成?”
“這……”
高順聞言,為之語塞。
是哩!
人家能在數千匈奴人刀下,救下他高順一條性命,已經是仁至義儘,如何還能再提出留下匈奴人,這等非分的要求。
“恩公恕罪,高二,孟浪了!”
高順推金山,倒玉柱,重重的的跪倒在呂布麵前。
“你說,你叫高二……”
雖然高順跪倒在麵前,但他自稱高順,卻是讓呂布眉頭微皺。
看來……
孝父還未徹底歸心呐!
呂布微一思量,便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
“某觀你這身打扮,是邊軍?”
呂布的話,讓高順猛然反應過來,他還有任務在身。
“恩公見諒,救命之恩,容後再報,眼下軍情緊急,高二得馬上返回中軍大帳,若是晚了……這些兄弟就……”
望著血泊中,倒了滿地的袍澤,高順雙眼通紅。
但很快,性格堅毅的高順,就強忍著悲痛,翻身上馬,就要動身趕回中軍大營。
“且慢!”
呂布叫住正欲離去的高順,意有所指的問道:“某路過此地,被廝殺聲所吸引,可一番查探後,卻有一事不明。”
“恩公請講!”
不明就裡的高順,並不知道,他即將要麵對一個殘酷的事實。
“你們這不足千把人的步卒,硬撼數千匈奴精銳鐵騎,勇氣著實可嘉,隻不過……”
呂布斟酌一下措詞後,還是直言不諱道:“隻不過,殊為不智!”
“恩公明鑒!”
聽聞呂布對為國捐軀的袍澤們,語氣中頗有微詞,高順連忙解釋道:“我等奉命,於這峽穀設伏,拖延住匈奴人大軍後,丁刺使大軍,隨後殺到!”
“可你們……都拚光了性命,你所謂的大軍,為何不見影蹤?”
“這……”
高順麵露不解,喃喃道:“是哩……大軍,為何不見影蹤……”
“某問你,你所謂的大軍,是如何知道,你們已經與匈奴人接戰?”
呂布不動聲色,一步步的,揭開真相。
“如何知道……”
高順聞言一怔。
他一門心思,都在如何完成阻擊匈奴人的任務上麵,倒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今得呂布提醒,高順突然有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許是……”
高順下意識的,猜測道:“安排了專人……報信……”
“那這專人,你覺著,會是誰?”
“……”
呂布的話,讓高順的眼皮一跳,不妙的感覺,越來越重。
見高順不答,呂布自顧自的,繼續抽絲剝繭。
“某觀你不過是步卒打扮,但所騎軍馬,卻是比某這,花了上百貫銅錢所買的戰馬還要好上不少……”
呂布指著高順胯下那匹,打著並州邊軍鉻印的軍馬,明知故問。
“是他!”
高順不是蠢人,呂布都提示到這份上了,他哪裡不明白,那安排回去報信的專人,究竟會是誰。
並州刺史丁原的,便宜小舅子。
中軍,騎都尉!
甚至,此時的高順,已經完全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之前他那些步卒袍澤們,還在猜測,他們這次行動,居然是由中軍騎都尉統領,那回去後,是不是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加入中軍,從今往後,就可以當上刺史丁原的親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