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悍,這麼厲害的小姑娘。
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她完全看不到身為十二三歲女孩的朝氣活潑,而是那種與年齡截然不符的沉穩冷靜。
明明頂著那樣一張稚氣未脫的稚嫩小臉,卻是讓人有種她足以掌控一切的感覺。
池晏莫名地,就想要相信眼前的女孩。
“救我……”
“麻煩你,救我……”
他緊咬住牙關,忍著這深入骨髓般的劇痛,齒縫間溢出了鐵鏽的味道,冷汗將身下由光滑木條隨意搭建的木床都給浸濕了。
他不能死!
他絕對不能死!
是爺爺……是爺爺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擊,他才得以從華國逃到了東南地區。
現在爺爺生死未卜。
池家虎狼環伺,等著將池家撕碎……
他必須活著回去。
活著,回到華國,救爺爺!奪回池家!
求生的意誌力,壓過了所有的痛楚,他強迫著自己放鬆緊繃的肌肉,任由著眼前這個小姑娘,把自己揉圓搓扁。
小沈離明顯對於這個“人體實驗品”的意誌力,非常滿意。
她一邊替少年處理傷口,一邊還順手拿他練自己新琢磨出來的一套針法。
這裡條件實在太差,能用的藥材也有限,但……能不能扛得過藥材和治療,就得全看少年自己的意誌力了。
接下來的日子,可以說是池晏這輩子難以忘懷的煉獄時刻。
每一次的施針,那都叫一個煎熬。
而小姑娘每一次都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就這麼麵無表情,撚著針,精準地施針。
簡陋的樹棚,有限的藥材。
所有的清理傷口,縫合,接骨,施針等等一係列的操作,是沒有任何麻藥。
池晏是一次次感受著自己皮肉撕裂的痛苦。
痛到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