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羞辱，讓蘇雪昕情緒都有些失控。
“這兩天，我會將你這些年來所用的資源，以及消費的金額，全部列成賬單送到你的彆墅，你自己清點一下。”蘇老爺子仿佛看不到蘇雪昕的崩潰和破碎，即便看到，也完全不甚在意，繼續說著自己的決定，“如果你還覺得不夠的話，要補多少錢，你自己找蘇家的律師談。”
蘇雪昕依舊是跪在地上，但眼眶發紅，胸腔劇烈的起伏，眼裡都快噴出火來。
“爺爺，你這是要和我斷絕關係嗎？”
咬牙切齒問出這句話之後，蘇雪昕臉上的淚水就越來越多，一雙通紅噴火的眼睛也被淚水所彌漫，聲音之中都帶著顫抖，聽上去可憐得很。
蘇老爺子不為所動：“我和你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談何斷絕關係？”
“十五年……我在蘇家十五年，我喊了你十五年的爺爺！”蘇雪昕沒想到蘇老爺子真的會這麼冷漠，甚至連旁邊的蘇父和蘇璟宸，都沒有對蘇老爺子這句話表現出任何的異議。
她抽噎不已，嗓音破碎：“我以為，我們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但至少十五年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可從頭到尾，爺爺你就隻把我當成一個資助的對象嗎？”
她哭腔裡還帶了幾分控訴，像是哀怨著負心人一樣。
蘇老爺子都有些無語了。
十五年來，他看到蘇雪昕的總次數都不超過二十次，哪來的什麼感情？
還硬往親情上麵貼，不覺得尷尬，不覺得有點死皮賴臉嗎？
蘇璟宸率先笑出了聲來。
他慢條斯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著蘇雪昕那蒼白麵容，一臉控訴負心漢的表情，眼底滿目的嘲諷：“十五年的感情？那……如果蘇家不是首富蘇家，而是貧民窟的蘇家，你還會談所謂的感情嗎？”
蘇雪昕的抽噎和哽咽頓時一僵，通紅的眼睛怔怔地看向蘇璟宸。
她想反駁。
想說自己是真心把他們當成了家人，不論貧窮還是富貴，她所在乎的都是這十五年的感情。
可對上蘇璟宸那仿佛能看穿人靈魂和身心的嘲諷目光，她根本反駁不了。
蘇璟宸又笑了起來：“你一直強調著血緣關係，你認為……我們會接受小妹，喜歡小妹，隻是吸引我小妹和我們有血緣關係？”
蘇雪昕用力咬住了唇瓣，通紅的眼睛帶了幾分委屈，就這麼看著蘇璟宸。
她不語，但眼神卻是給予了回應——難道不是嗎？
他們不就是因為蘇離身上流著蘇家的血液，才把蘇離給接回來的嗎？
他們不就是因為蘇離和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才會為了蘇離，想要把她這個養了十五年的養女給趕出蘇家嗎？
蘇璟宸眼底嘲諷的笑意更甚，那張霸道總裁的冰冷臉上，一點一點漫開涼薄的諷意。
“那，你還記得，在小妹沒有回到蘇家之前，也就是我們並不知道小妹被調換了之前，那個被蘇家放棄了的……蘇家千金嗎？”
蘇雪昕控訴的眼神瞬間一僵，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她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嘴唇顫了半晌，還是被噎得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個沈芊芊……之前以為是蘇家的蘇芊芊，因為沒能通過蘇家的考核，直接被蘇家給放棄。
當時，蘇芊芊可是蘇家唯一的女孩，唯一的千金……
可，卻能被蘇家直接放棄。
她在蘇家十五年，自然也清楚蘇家的人向來涼薄。
在沈芊芊被放棄之後，且所作所為都讓蘇家的人徹底失望，蘇家的人就真的完全當蘇芊芊這個人不存在。
蘇家沒有一個人，看在血緣關係上對蘇芊芊伸出過援手，就這麼任由著蘇芊芊在底層掙紮，沉淪。
最後，還得依靠她這個蘇家的“養女”，願意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