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棲點了點頭,“謝謝,那我先走了。”
“你傻嗎?”陸遲擦了擦頭上的濕發,“人沒找著你,肯定還在外麵守著,待會跟我一起走不就得了。”
薑棲抿了抿唇,說得好像也對。
“那你趕緊換衣服。”她彆過臉,不去看他裸露的上身,陸遲常年健身,那輪廓分明的腹肌對她誘惑太大,再多看幾眼,都怕自己忍不住上手摸幾下了。
陸遲卻堅持不穿衣服,大喇喇地圍著浴巾就往床沿一坐,黑發上的水珠滾落,在鎖骨處彙成一道細流。
他抬眼看她,理直氣壯,“頭發還濕著,怎麼走?”
薑棲明白他的暗示,沒好氣道,“你手斷了?”
陸遲麵不改色,“剛幫你打電話,手酸了。”
薑棲:“……”
這男人什麼時候學會耍無賴了?
看著他濕漉漉的發梢,薑棲終究是心軟了,畢竟人家剛幫了她。
她走進浴室,從抽屜裡取出吹風機,插在床頭的電源上,站在陸遲麵前,熟練地幫他吹頭發。
他的發質出乎意料的柔軟,不像他這個人,總是冷硬又鋒利。
暖風嗡嗡作響,她的手指輕輕撥弄他的發根。
洗發水的淡淡香氣彌漫開來,是清冽的薄荷味。
陸遲微微低頭,任由她的手指在發間穿梭,脖頸彎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從這個站著的角度,薑棲看得一清二楚。
陸遲右側肩膀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楓葉形狀疤痕,灰白色,像是灼燒過的痕跡。
薑棲也曾聽說過這個傷疤的由來。
高一那年,宋秋音被人綁到廢棄倉庫。
後來倉庫發生了火災,是陸遲冒著生命危險衝進去救了她,肩膀卻被燃燒的柱子砸中,他在醫院躺了好幾天,也是那時候留下的傷。
為此,陸老爺子大怒,強行分開二人。
每次夫妻倆坦誠相見時,薑棲看到這個傷疤,總會情不自禁想起他曾經對初戀女友多麼情深義重。
意亂情迷的時候,她會重重地咬在那裡,恨不得一口咬掉這個痕跡。
薑棲有些走神,直接把吹風機懟到他頭皮上——
“嘶!”陸遲被燙得喊了一聲,“你謀殺親夫啊,剛幫你,你就這樣恩將仇報?”
薑棲這才回神,慌忙把吹風機拿遠了些,乾笑兩聲,“抱一絲,抱一絲。”
“行了。”陸遲摸了下快乾透的頭發,唇角微勾,“再吹下去,我看你要把我頭皮都燙熟了,以後這塊要是長不出頭發,你要對我負責。”
負責個鬼。
薑棲翻了個白眼,默默收起吹風機,懶得理他。
陸遲穿襯衫的時候,冷不丁地問,“手機密碼改什麼了?”
薑棲隨口胡謅,“圓周率小數點後六位數。”
誰知陸遲不假思索,“141592?”
薑棲驚訝,忘了這家夥是學霸了。
陸遲屬於那種氣死人的天賦型選手,考前還在外麵瞎玩,結果照樣考第一。
賀雲帆因此得了個“萬年老二”的名號。
薑棲和他們差了兩級,考前擺不擺爛都不影響她吊車尾,後來在季驍的督促下,才勉強撿起落下的課本,但也沒有實現所謂的“彎道超車”,成績始終中等。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
那盒野山參被她弄丟了!
薑棲懊惱地皺眉,應該是當時急著下車追人,袋子好像落在出租車上了。
這下該怎麼和婆婆交代?
陸遲已經換好衣服,慢條斯理地係著袖口,見她發呆,又意味深長地問,“你不覺得這裡很熟悉嗎?”
薑棲茫然,“熟悉什麼?”
陸遲冷哼一聲,“三年前,你在這個房間睡了我。”
薑棲:“……”
誰睡誰啊?
明明是他像個餓狼一樣撲過來的!
她故作鎮定地聳肩,“不記得了,某人技術太差,給我整失憶了。”
這句話無疑是挑戰男人的自尊心,陸遲逼近一步,漆黑的眸子又深又沉。
“那我幫你重溫一遍,鞏固一下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