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聲音越大,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薑棲,你還有把我當做你老公嗎?”
“早就沒有了!”薑棲毫不退讓地說,“因為在馬路上隨便拉個男的,當老公都比你靠譜多了!”
“你怪我不接電話?對!我就是故意的,前幾天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發了多少條消息,你不照樣沒接沒回,你怎麼對我的,我就怎麼對你,這不是很公平嗎?”
陸遲喉結微動,聲音低了下來,“所以季驍就是你口中那個脾氣好、沒有架子、溫柔和善、能提供情緒價值、還潔身自好的男人?”
他扯出一抹諷刺的笑,“他一回來,你就迫不及待找他去了?”
薑棲隻冷冷回答了前半句,“他確實是。”
陸遲的聲音斬釘截鐵,“我不準你去見他!”
“憑什麼?”薑棲覺得荒謬至極,“我又沒賣給你!”
“你不就是賣給我了?”
這句話脫口而出,帶著傷人的尖銳。
薑棲氣得胸膛起伏,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院子裡回蕩。
這是她第二次打他。
陸遲被打得偏過頭,臉頰迅速浮現紅痕,他緩緩轉頭,那雙深邃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薑棲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卻字字誅心,“仔細想想,你說的也對,我就是賣給你了,我不圖你錢,我還能圖你什麼?圖你脾氣差?圖你愛打擊人?還是圖你愛放鴿子?”
“婚姻雙方本來就是平等的,這三年我對你處處忍讓、事事遷就,吵架了總是先低頭求和,不就是看在錢的麵子上嗎?其實我心裡早就受夠你了!”
“你除了這張臉和那些錢,對我還有什麼價值?”
最後一句話,薑棲幾乎是吼出來的。
陸遲眼底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良久,他才艱難開口,“你終於願意說實話了,真是難為你裝了三年。”
說完,他沒再看薑棲一眼,決然地轉身,背影很快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之中。
薑棲獨自站在原地,晚風吹過,她才後知後覺感到一絲脫離般的疲憊,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傷人話語的硝煙。
當初他們意外睡了,她也是走投無路,隻能逼著陸遲娶她。
她自然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了,所以婚後才對陸遲無微不至地照顧,事事遷就他。
除了愛,還有深藏的愧疚,想做點什麼彌補,讓心裡的負罪感減輕。
結婚三年,她其實也有過短暫、零碎的幸福瞬間。
漸漸地,她變得貪心了,貪心地想要留住這些幸福。
可當這段婚姻出現第三個人的時候,她忍不了。
忍不了陸遲對宋秋音的在乎。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突然傳來沉悶的煙花聲,無數道流光劃破夜空,綻放著七彩祥雲的圖案,金色的流蘇如瀑布般垂落,化作點點星雨緩緩消散,一束一束的煙花接力升空,將整片夜幕染成絢麗的畫卷。
薑棲沒有心情觀賞,頭都沒抬,徑直走向了屋裡,將那場為她而燃的盛大煙花,徹底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