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沙灘上的人群漸漸零散分開,各自尋找樂趣後,薑棲見時機合適,便緩緩踱步,朝著徐遠的方向走了過去。
陸遲那家夥自從那天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
反而是徐遠,被單獨留在了這邊,這幾天時不時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今天,恰好是離婚冷靜期屆滿的日子。
明天返回市區,她和陸遲就可以直接去民政局領離婚證了。
薑棲在徐遠麵前站定,開門見山地問,“徐助理,陸遲……他是人在京市吧?”
畢竟這人說出差就出差,一走好幾天也是常事,她需要確認一下。
徐遠正喝著冰鎮飲料,聞言像是被嗆了一下,輕微地咳嗽了兩聲,眼神有一瞬的遊移,含糊答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總裁的具體行程。”
薑棲挑眉,臉上寫滿了不相信,“你是在逗我嗎?身為他的貼身助理,你居然會不知道他的行程?”
徐遠麵色不變,拿出職業化的說辭,“薑小姐,我這幾天的工作重心一直都在度假村項目這邊,負責協調和跟進,總裁那邊的日常行程,目前是由總經辦的其他同事在負責協調,我並沒有實時跟進,所以確實不太清楚。”
薑棲覺得有點奇怪,以徐遠對陸遲那幾乎形影不離的跟隨程度,這種情況很少見。
但看徐遠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她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
於是走到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機,想給陸遲打個電話,敲定一下去領離婚證的具體時間。
剛點亮屏幕,一條新消息就彈了出來,是關明夏發來的。
【棲棲,聽說南海岸那邊的貝殼特彆漂亮,你順便幫我在海邊撿一些回來唄?要形狀獨特、顏色好看的那種,我想著用它們做幾幅貝殼拚貼畫,裝飾一下咖啡廳的牆麵,拜托拜托啦!】
後麵還跟了幾個可憐兮兮哀求的表情包。
薑棲看著消息,無奈地笑了笑,隻好暫時將聯係陸遲的事擱置在一邊,反正明天就回去了,也不急於這一時,他還能跑到天涯海角不成。
她隨便找了個環保袋,拎著袋子走向了靠近海水的那片沙灘。
潮水剛剛退去,濕潤的沙地上留下了不少被海浪衝刷上來的貝殼,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
薑棲彎下腰,開始耐心地挑挑揀揀,將那些顏色斑斕的貝殼撿起來,裝進袋子裡。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薑棲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許淩霜朝她這邊走來。
許淩霜穿著一身貼身的黑色衝浪服,勾勒出姣好勻稱的身材曲線,手裡拿著一個衝浪板,整個人顯得利落又充滿運動活力。
許淩霜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主動和她打招呼,“薑棲,在撿貝殼嗎?是準備帶回去做紀念?”
薑棲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細沙,淡淡地回應道,“嗯,南海岸這邊的貝殼很漂亮,朋友想要,就幫忙撿一些。”
許淩霜走近了些,語氣輕快地說,“這裡的貝殼形狀和顏色確實挺特彆的,種類也多,不像一些熱門沙灘上的那麼千篇一律,很有紀念意義。”
薑棲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她手中那個專業的衝浪板上,隨口問道,“看你這身裝備,是要去衝浪嗎?”
“是啊,”許淩霜將衝浪板立在沙地上,用手扶住,望向海浪的方向,“我看現在風浪挺合適的,機會難得,很久沒玩了,感覺都有點生疏了,前幾天一直忙工作沒時間,這都要走了,再不玩一下就太可惜了。”
薑棲出於禮貌提醒道,“那你注意安全。”
許淩霜笑了笑,熱情地發出邀請,“你要不要也試試?衝浪其實很有趣的,感受一下駕馭海浪的感覺。”
“我就算了,壓根不會。”薑棲搖頭拒絕。
許淩霜似乎想鼓勵她,“不會可以學啊,誰都不是一開始就會的,我剛開始接觸的時候也覺得特彆難,平衡怎麼也掌握不好,不知道摔進海裡多少次,喝了一肚子鹹海水,但慢慢地,找到竅門了,就沒那麼難了,現在反而愛上這種乘風破浪的感覺了。”
“說起來,陸遲也挺擅長衝浪的,玩得很不錯,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們還有幾個朋友還時不時會聚在一起去找合適的浪點玩,很刺激,這東西,真的就是多玩幾次就會了,萬事開頭難嘛,你要學嗎?我現在可以教你一些基礎動作。”
再次從許淩霜口中聽到她與陸遲共同的過往,薑棲心裡已經泛不起什麼波瀾了。
她依舊堅定地搖頭,語氣平靜,“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沒什麼興趣。”
她一向比較惜命,對於高風險的運動向來是敬而遠之。
許淩霜見狀,也不好再勉強,又和薑棲閒聊了幾句,便重新抱起衝浪板,朝著海浪翻湧那邊走去。
薑棲也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沙灘上,繼續挑揀著貝殼。
有些貝殼的形態確實非常彆致,像精巧的藝術品。
薑棲漸漸被吸引住了,蹲在那裡,低著頭認真觀察起來。
認真得像是在觀察螞蟻搬家一樣。
就在她看得入神的時候,頭頂傳來一道低沉而熟悉的聲音,“聽說你在找我?”
薑棲緩緩抬起頭,逆著夕陽殘餘的光線,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陸遲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短暫的驚訝過後,她很快恢複了冷靜,仰著頭對他說,“你來得正好,明天回市區,我們把離婚證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