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明夏看她胡亂瞎猜,索性如實告知,“是因為江逸動手打了你,陸遲氣不過吧。”
薑棲攪動麵條的勺子一頓,倏地抬頭看向屏幕裡的關明夏,眼底滿是驚訝。
關明夏繼續道,“我也是聽賀律師說的,那晚陸遲又折回夜闌,把江逸收拾了一頓,揍得他跟豬頭一樣,還當場宣布絕交,從此不再來往,賀律師說,陸遲當時挺生氣的,差點把人打死。”
薑棲垂下眼睫,盯著鍋裡氤氳的熱氣,沒說什麼。
難怪之前陸遲輕描淡寫地說“處理過江逸了”,原來是這樣的“處理”方式。
關明夏話鋒一轉,話裡又帶上不滿,“不過臭蚯蚓倒是安然無恙,全是小黃瓜背鍋。她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江夫人本來氣衝衝要去醫院找她算賬,結果她人不知道躲哪兒去了,跟人間蒸發似的,該不會跑去英國找你了吧?”
薑棲被她這猜測弄得後背一涼,“你彆嚇我,她是蚯蚓,又不是水蛭,還能漂洋過海就粘著我不放了是吧?”
話音剛落,隻聽“啪”地一聲輕響。
屋子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隻有手機屏幕和煮麵鍋的指示燈散發著微弱的光。
“你那邊怎麼了?”關明夏在屏幕那頭擔心地問。
薑棲看了看還在通電工作的煮麵鍋,判斷道,“隻是燈壞了,我得重新去買一個,先掛了啊,大半夜的你彆熬了。”
關明夏不放心叮囑,“那你大晚上的小心點!”
通話結束,薑棲摸黑放下勺子,準備去拿手機,結果勺子沒放穩,“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殘留的湯汁濺到她腳踝,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一個人置身於完全黑暗的屋子,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慌恐。
她趕忙打開手機手電筒,一道光柱刺破黑暗。
借著光把勺子撿起來放好,又照了照天花板上那個圓形的吸頂燈。
聯係房東估計得明天了,而且晚上還要趕小組作業,需要照明。
要是搞不定,明天肯定又要被孫昭借題發揮嘮叨個沒完。
可是這麼仰頭看,根本判斷不出燈泡的具體型號和尺寸。
她最終還是決定先去附近商店買個亮一點的台燈應急,明天再找人處理吸頂燈。
趁著時間還不算太晚,她穿好外套,拿上手機和鑰匙,準備出門。
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陸遲站在門口,眉宇間帶著一絲沒來得及斂去的憂慮。
薑棲剛剛經曆了一個人的黑暗恐慌,此刻見到熟悉的人,哪怕是陸遲,心裡那股不安竟奇異地驅散了些,她定了定神,沒好氣地問,“你鬼鬼祟祟杵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陸遲英俊的麵容在走廊燈光下顯得格外誠懇,他解釋道,“我剛剛聽到你這邊有東西掉落的聲響,以為你怎麼了,就出來看看,透過門縫看見裡麵黑漆漆的,想著你沒那麼早睡,有點不放心,就在門口待了一會兒。”
他這一連串坦誠的解釋,反而讓準備懟人的薑棲有點啞口無言。
陸遲望向她身後漆黑一片,又見她穿戴整齊要出門的樣子,問道,“燈壞了?”
薑棲淡淡“嗯”了一聲,“所以彆擋道,我要去買燈泡。”說著,就要鎖好門邁步離開。
沒走幾步,陸遲卻輕輕伸出手,指尖勾了勾她風衣的袖口,力道很輕,“不用去買了,我那有備用的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