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棲乘坐電梯上樓,狹小的空間裡隻有她和隔壁那個叫馬克的外國小夥。
馬克顯然還記得昨天的趣事,用英語主動打招呼,“Hey,昨天為什麼有個啞巴,站在你家門口一動不動?是在做什麼行為藝術嗎?”
薑棲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啞巴”指的是陸遲。
想到那人向來尖酸刻薄的嘴,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用英文回道,“他要是真啞了,世界也就能少點刺耳的話了。”
馬克不解地聳肩,“可我昨天跟他說了八國語言,連我自創的‘星際語’都試了,這夥計鳥都不鳥我,不是啞巴是什麼?”
正好電梯“叮”一聲到達他們所在的樓層,薑棲沒再回答這個難以解釋的問題,隻是淡淡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
剛出電梯,就迎麵撞上了似乎正要外出的陸遲。
陸遲看到她,眉頭微蹙,他想了一晚上加大半天,還是沒想通薑棲昨天為什麼突然晴轉暴雨。
他主動開口,隱隱有些期待地問,“昨天那兩道菜你嘗了嗎?味道怎麼樣?是不是比以前進步了很多?”
薑棲腳步未停,麵無表情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仿佛他隻是空氣,隻冷冰冰地丟下三個字,“倒掉了。”
陸遲回頭,眼睜睜地看著她利落地擰開鑰匙,進門,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半點餘地都不留。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馬克恍然大悟般的聲音,用英語嚷嚷道,“哦!原來你不是啞巴!你昨天是在玩什麼啞巴遊戲嗎?”
陸遲心頭正煩悶,連個眼神都沒分給這個聒噪的鄰居,徑直按下電梯下行鍵,走了進去。
馬克看著他冷漠的背影,無語地攤手,對著空氣吐槽,“好嘛,你這啞巴遊戲是隻針對我是吧?真行。”
等陸遲下到公寓樓門口,傍晚的路燈已經亮起,昏黃的光暈下,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
顧敘白手裡還拿著手機,剛結束通話的樣子。
陸遲走過去,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
顧敘白收起手機,淡淡道,“剛送一個朋友回家。”
“什麼朋友,需要你親自送到家門口?”陸遲挑眉,眼底帶著幾分玩味,“你的維拉小姐,也住在這邊?”
顧敘白點了點頭,同樣好奇地反問,“怎麼,聽你這意思,你也住這?不可能吧,你這種大少爺不去住你的豪華酒店套房,跑來擠這種小公寓?”
“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陸遲上下打量了一下顧敘白,調侃道,“我原以為你這輩子要當定和尚,清心寡欲搞科研了,現在看來鐵樹不光開了花,動作還夠快的,都送到彆人家門口了。”
顧敘白聞言,抬頭望向樓上某扇五分鐘前亮起燈的窗戶,眼底掠過些許溫柔的笑意,低聲道,“你說得對,有時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陸遲沒注意到他視線的落點,此刻滿心都是自己那進展不順的“追妻大業”,換上了一副虛心請教的姿態,“怎麼又扯上緣分了,彆光說虛的,說說你怎麼搞定的,進展到哪一步了?我好學習一下。”
他看了那麼多書還不夠,現在熱衷於向這位看似開了竅的表哥取經,試圖雙管齊下。
上次顧敘白提到的“摔手機”換來了一頓飯,爭取認識的機會。
他也是融會貫通,狠心“摔自己”同樣換來了一頓飯,爭取緩和關係的機會。
雖然的確是換來了,但不知怎麼就搞砸了。
顧敘白沒搭理他這茬,轉身就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一個結了三年婚的人,跑來跟我這個孤寡了三十年的人學習怎麼追人,不覺得有點可笑嗎?”
陸遲跟在他身側,理直氣壯,“這叫不恥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