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棲覺得來英國這陣子犯懶了,除了上課,幾乎沒怎麼運動,身體感覺有點虛,難怪昨天會在浴室暈倒,上午的課結束後,她便打算找個健身房跑跑步,活動一下筋骨。
就在她網上搜索附近哪家健身房評價比較好的時候,顧敘白的消息進來了,【那個主刀的外科專家已經聯係好了,他初步答應了安排檔期,具體時間還需要和他團隊最終確認。】
薑棲心中一喜,【太好了,真的非常感謝你。】
顧敘白回複,【不用客氣。】
他緊接著又發來一句提醒,【對了,最近英國這邊流感盛行,你要多注意防護,彆生病了。】
薑棲也知曉,【嗯,的確,我同桌都中招請假了,我正打算去健身房跑跑步,增強一下免疫力。】
顧敘白很快回複,【跑步比較單調,不如打網球?我知道附近有個還不錯的露天網球場,我下午剛好有空,要不要一起?】
薑棲想著都是運動,打網球還能有個人對打,比一個人悶頭跑步有意思得多,她大學體育課選修過網球,水平雖然馬馬虎虎,但基本的規則和動作還是會的。
於是,兩人約在了市中心最大的露天網球場。
午後的陽光很好,透過藍天白雲灑在綠色的球場上,視野開闊,微風習習,是個很適合運動的好天氣。
換上運動裝的兩人站在球場邊。
顧敘白一身簡約的白色運動服,襯得他身形愈發清爽挺拔,薑棲則穿著她跑步的深藍色長袖長褲運動服,將頭發利落地紮成了馬尾。
簡單的熱身之後,兩人開始對打。
顧敘白的球風很穩,相比之下,薑棲很久沒摸球拍了,顯得有些生疏。
不過顧敘白顯然是在陪練,球速和落點都控製得恰到好處,既有挑戰性,又總能將球送到薑棲相對舒服的位置,讓她能接到並嘗試回擊。
兩人打了一會兒,薑棲出了不少汗,顧敘白見狀,便提議休息一下。
薑棲走到場邊的長椅坐下,拿起水瓶喝水,忍不住感歎道,“沒想到你平時埋頭醫學研究,畫畫不落下,舞跳得好,連網球都打得這麼專業。”
顧敘白在她旁邊坐下,用毛巾擦了擦汗,溫和地笑了笑,“畫畫是個人愛好,能讓人靜下心來,跳舞是大學時為了社交學的,網球嘛,是平時工作壓力大,拿來放鬆身心的,打久了也就熟練了,沒什麼特彆的。”
話音剛落,他擦拭汗水的動作微微一頓,視線落在了不遠處正向他們走來的一個身影上。
那人穿著一身顏色極為醒目的草綠色網球短裙,裙擺隨著步伐輕盈擺動,襯得一雙腿筆直修長,步伐輕快而自信,正是許淩霜。
“顧大哥,薑棲!這麼巧,你們也在這兒打球啊?”許淩霜走近,笑容明媚地打招呼,視線在並肩坐著的兩人之間轉了一圈。
顧敘白站起身,隨口應道,“淩霜,你自己一個人嗎?”
許淩霜側身,指了指身後的方向,“我和同事一起來的,他們在那邊球場。”
薑棲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相鄰的一個球場上,有一男一女正在打球。
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背對著她,臉看不清,但打球動作異常果斷利落,擊球又快又準。
他對麵是個身材有些圓潤的女生。
薑棲定睛一看,竟是秦依依。
秦依依顯然是個新手,麵對如此淩厲的攻勢,左支右絀,手忙腳亂,但臉上依舊笑嗬嗬的。
“要不要一起打?切磋一下?”許淩霜熱情地提議。
薑棲連忙擺手拒絕,“我就不參與切磋了,水平差距太大,還是你們高手過招吧。”
顧敘白看向薑棲,見她確實麵帶倦色,便溫聲道,“那你在這休息一下,我和淩霜打幾局。”
“好啊!”許淩霜欣然應允,活動了一下手腕,眼神亮晶晶的,“好久沒和顧大哥打球了,看看你退步了沒有。”
顧敘白笑了笑,沒說什麼,拿起球拍和許淩霜一同走向球場中央。
兩人顯然之前就打過球,彼此熟悉對方的風格。
很快,他們便站在了球場兩端,拉開了架勢。
顧敘白收斂了剛才陪薑棲打球時的溫和引導,氣場瞬間變得沉穩而專注,許淩霜也不遑多讓,她的球風靈動敏捷,善於調動對手,又時不時打出出其不意的角度。
兩人一來一回,打得有板有眼,薑棲在一旁也看得認真,暗自學習。
就在這時,秦依依小跑著坐到她身邊的長椅上,額頭上都是汗,臉上紅撲撲的,憨笑著打招呼,“薑棲姐!我們又見麵啦!”
前陣子兩人因為“盛瀾”項目經常在微信上溝通細節,關係熟絡了不少,秦依依這個人雖然反應有時慢半拍,但性格實誠,沒什麼心眼。
薑棲收回在球場上的注意力,轉而和她聊天,“你也來英國出差嗎?”
秦依依用力點頭,擦了把汗,“嗯,我和我哥都跟著許總監過來的,處理一些合作上的事。”
“你哥?”薑棲有些意外。
秦依依指了指旁邊球場那個瘦瘦的背影,“對啊,就是他,我哥秦淮。”
薑棲再次望過去,這才發現剛剛那個背對著她的男人是秦淮。
此刻,他俯身認真收球,似乎察覺到了薑棲的目光,倏地抬起頭,那雙細長而略顯冷感的眼睛也看了過來,兩人視線在空中無聲地相接了一瞬。
薑棲愣了愣,心裡泛起一陣微妙的感覺。
這時,秦淮朝秦依依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秦依依連忙對薑棲說,“薑棲姐,我先過去啦!我哥叫我!”
說完,她又匆匆跑回了那個球場。
看著他們兄妹倆氣質迥異的背影,薑棲還有點怔然。
就在這時,球場上的擊球聲停了下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打球怎麼沒叫我?”
薑棲這才回過神來,循聲望去,隻見陸遲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這邊的球場邊。
他同樣換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襯得身形愈發清瘦挺拔,但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最顯眼的是他的右手,手掌和手背都被白色繃帶包紮著,隻露出修長的指尖。
許淩霜自然也看到了,收起球拍走過來,好奇地問,“陸遲,你手怎麼了?”
顧敘白也微微蹙眉,看向他的手,“我記得是燙傷吧?怎麼包紮得跟骨折似的?”
陸遲神色冷淡,瞥了顧敘白一眼,“誰規定燙傷就不能包成這樣?我喜歡,不行嗎?”
顧敘白被噎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行,你喜歡就好,不過你這手能打球嗎?彆亂逞強。”
陸遲卻活動了一下手腕,“不信?你接招試試就知道了。”
許淩霜看著他們兩人之間隱隱針鋒相對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便提議道,“陸遲也要打球的話,那我們就雙打吧?加上薑棲剛好四個人,兩兩一組,怎麼樣?”
薑棲靜靜坐在一旁,沒想到自己會被突然點名。
顧敘白也看向薑棲,溫聲詢問,“薑棲,你想打嗎?如果累了就休息,不用勉強。”
薑棲沒打過正式的雙打,心裡有點想嘗試,但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知之明,猶豫道,“我就算了吧,實力不匹配,和誰一組都會拖後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