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轎車駛出軍區大院,穿過繁華的市區,漸漸開往城郊。
滿崽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越來越稀疏的建築,好奇地問:“爸爸,我們要去哪裡呀?”
“去見你奶奶。”顧承硯的聲音有些低沉。
車子最終停在一處鬆柏環繞的陵園前。
沈雲梔抬頭看見大門上“革命烈士陵園”幾個字,心頭一顫。
這裡麵埋著的都是為國犧牲的烈士,是錚錚鐵骨。
顧承硯一手抱著滿崽,一手牽著沈雲梔,沿著青石板路向裡走去。
初秋的風吹動鬆枝,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在訴說那些逝去的故事。
“到了。”顧承硯停在一座樸素的青灰色墓碑前。
墓碑上隻簡單刻著“林婉芝之墓”幾個字,既沒有照片,也沒有生平。
沈雲梔驚訝地發現,與其他墓碑不同,這座墓前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她蹲下身,將竹籃裡的水果和點心一一擺好。
“媽,我帶雲梔和滿崽來看您了。”顧承硯的聲音輕柔得像是怕驚擾了長眠的人,“這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沈雲梔,還有我們的兒子滿崽。”
滿崽雖然不太明白,但也學著爸爸的樣子,奶聲奶氣地說:“奶奶好,我是滿崽。”
沈雲梔注意到顧承硯的手指輕輕撫過墓碑上那個沒有照片的位置,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媽以前是有照片的,”顧承硯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低聲解釋,“但她後來參加國家秘密研究,所有照片都必須銷毀。沒想到任務結束回來沒多久,就被特務……”
他的聲音哽住了。
所以如今的墓碑上,連張照片都沒有。
其實顧母在去參加秘密研究之前,是給年僅六歲的顧承硯留下過一張照片的,就裝在一個小懷表裡,可是在蘇美蘭被顧遠堂娶進門之後,蘇美蘭以收拾屋子的理由,把懷表弄丟了。
從那個時候顧承硯就特彆討厭蘇美蘭,同樣厭惡他母親才去世一個月就把蘇美蘭娶進家門的顧遠堂。
沈雲梔感受到了顧承硯的痛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她道:“承硯,回去之後我想替媽畫張畫像。”
顧承硯緩緩抬頭,他怎麼忘了,他媳婦兒畫畫的可好了!
回到顧家後,沈雲梔立刻找來紙筆。
她讓顧承硯詳細描述母親的長相,自己則一筆一畫地勾勒起來。
當最後一筆落下,沈雲梔放下鉛筆:“是這樣嗎?”
顧承硯盯著畫像,久久沒有說話。
畫中的女子溫婉端莊,嘴角含笑,仿佛下一秒就會動起來。
沈雲梔見他沉默,以為是自己畫的不像,便道:“是不像嗎?我可以重新畫。”
話音未落,顧承硯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