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在外麵等候,但注意到這邊鬨哄哄的,便立馬過來看看。
他先是緊張地攬住沈雲梔的肩確認她沒事,然後冷冽的目光掃向那名記者,強大的氣場讓那記者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接著,他看著記者衣服上寫著的媒體名,語氣冷峻地念了出來:“燕京晚報文化。”
“你們報社就這個水平?在報道國家文化盛事的場合,不去關注國寶重光的意義與老中青專家們的辛勤付出,反而捕風捉影,刻意編排甚至企圖敗壞軍屬名聲?”
“看來,”顧承硯微微頷首,“組織有必要好好關注一下現在報社的問題了,什麼低劣水平的人都能來參與這麼重要的采訪?”
這個記者聽到這話,頓時被嚇得臉色煞白。
他也是看今天來的報社太多了,想要挖掘一些更勁爆的問題,好讓他們的報社更有話題度。
沒想到卻碰上硬茬子了……
顧承硯沒再看他,而是轉向其他媒體記者,語氣緩和了些許,但依舊帶著軍人的剛正:
“諸位,今日是慶功宴,主角是這些讓千年古畫重煥光彩的功臣們。希望大家多關注作品,多關注文化傳承本身。辛苦了。”
說完,他對著眾人微微點頭示意,便護著沈雲梔,與賀雲舟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從容地離開了采訪中心區域。
“沈同誌,聽說這次修複工作您提出了創新性的補色方案?”一位記者舉著話筒問道。
有了剛剛這事,大家問的都是跟這次古畫修複有關的問題,再也沒有人想著要走捷徑搞話題。
沈雲梔謙虛地笑了笑:“這是我們團隊共同的成果,特彆是丁老等老前輩在傳統技法上的造詣,給了我們很大啟發。”
丁老沒想到還能從沈雲梔口中聽到誇獎他的話,笑得那雙眼睛眯起來,臉上的褶子更加明顯了,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
彆說,他平時沒少被人奉承誇獎,可心裡從來波瀾不驚。
偏偏沈雲梔誇他,他比吃了蜜都還要甜。
等到采訪結束之後,丁老端著酒杯走過來,紅光滿麵:“沈丫頭,來一杯?”
“不了不了,”沈雲梔連連擺手,想起上次文工團慶功宴的糗事,耳根發燙,“我酒量不行。”
她可不想當著這麼多老前輩的麵亂唱歌……
更不想晚上的時候再對顧承硯動手動腳,還大放厥詞……
宴會接近尾聲時,沈雲梔向大家道彆:“明天我就要回南省了,感謝各位這段時間的關照。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離開的時候,沈雲梔拍了拍賀雲舟的肩膀,笑著說道:“老賀,機會不等人,還有機會的時候一定要把握住。”
上輩子賀雲舟喜歡過一個人,但因為賀母反對他畫畫,導致他在廠裡蹉跎十幾年遇上下崗潮才離開。而女方的父母覺得他隻是廠裡的一個小會計反對他們在一起,那時心上人早已另嫁他人,而他終身未娶。
如今,一切的悲劇都還未發生。
桎梏已除,前路光明。
他們這一次不用再錯過了。
賀雲舟聞言一怔,他知道沈雲梔說的應該是他畫畫的事情,可下意識撫上胸前口袋,那裡貼身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
車子裡,顧承硯往沈雲梔身上嗅了嗅:“你呢?你喝酒了沒有?”
“我哪裡敢喝!”沈雲梔聽到這話,立馬大聲地說道。
話音剛落,自己的耳朵卻紅了。
她可沒忘記上回自己喝醉了,都乾了些什麼大膽奔放的事情!
誰知顧承硯看她一眼,低笑出聲道:“其實小酌怡情,偶爾喝一兩杯也不錯,要不要我去買點酒,晚上的時候我們兩個人……”
對上顧承硯灼灼的眼神,沈雲梔立馬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這狗男人,腦子裡想什麼呢!
“說什麼呢你!”沈雲梔哼了一聲,伸出手來想要打顧承硯一下。
誰知顧承硯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你……你好好開車……”她小聲抗議,聲音卻軟得不像話。
顧承硯低笑一聲,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放心,你男人開車穩得很。”
頓了頓,又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不過今晚……可能就穩不了了……”
都說小彆勝新婚,事實也的確如此。
顧承硯自從和沈雲梔結婚之後,兩人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其實不光是顧承硯想沈雲梔,沈雲梔也想顧承硯了。
顧爺爺和顧奶奶也很懂小年輕的事情。
早早兒的就把滿崽給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