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之前跟他們打過招呼的人用英語對著布朗夫人說道:“布朗夫人,文化部已經派了畫師過來了,他們正在大堂等您。”
話音剛落,陸月柔立刻抓住機會,上前一步,朝布朗夫人微微頷首,刻意用清晰的語調說道:“布朗夫人,您好。我就是文化部涉外美術部的乾事,很高興為您服務。”
她特意咬重了“涉外美術部”這幾個字,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沈雲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和挑釁。
沈雲梔對上陸月柔的眼神,隻覺得想笑。
嘖嘖,這人是在跟自己炫耀?
隻是很可惜,給布朗夫人畫畫的資格,陸月柔已經沒有了!
布朗夫人聽到陸月柔的話,朝她點了點頭打招呼:“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不過很抱歉,我已經選好畫師了。”
說著,布朗夫人親切地拉過身旁沈雲梔的手,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沈雲梔女士,一位極具才華的藝術家,也是我的幸運之星。我已經邀請她為我創作這幅畫了。”
“什……什麼?”陸月柔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猛地盯在沈雲梔身上。
為了這個機會,她在組裡拚命表現,上下打點,費了多少功夫!
眼看就要到手了,竟然被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沈雲梔截胡了?
陸月柔臉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她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對布朗夫人說什麼,而是看向沈雲梔,用中文說道:
“沈雲梔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知道這是我負責的項目,所以故意來搶是不是?!”
沈雲梔看著陸月柔難看的表情,趁人不注意目光中回敬剛剛她的挑釁。
下一刻,她便一臉無辜又不可置信地說道:“我為什麼要故意來搶?你是誰啊?”
她表麵上說的是“你是誰啊”,實際上隻差把“你算老幾”寫在臉上了。
而且她側過身子麵對著陸月柔,布朗夫人等外賓正好看不到她的麵容,隻看得到陸月柔滿是怒氣的表情。
儘管布朗夫人聽不懂華語,但也能通過陸月柔那不服氣的表情猜得到這個涉外美術部的乾事說了些什麼。
顧承硯已一步擋在沈雲梔身前,麵色冷峻地看著陸月柔,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請你注意言辭。雲梔是受布朗夫人親自邀請,何來‘搶’一說?”
趙羽然也立刻眉毛倒豎,毫不客氣地回懟:“就是!你誰啊?會不會說話?這項目寫你名字了?布朗夫人自己選的人,怎麼就成了我嫂子搶你的了?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滿崽則是掙脫開爸爸的手,跑到媽媽麵前,張開小胳膊護住沈雲梔。
鼓起小臉,虎視眈眈地瞪著陸月柔,雖然沒說話,但那護犢子的架勢十足。
涉外美術部的部長臉色早已變得鐵青,他趕緊上前一步,嚴厲地嗬斥道:
“陸月柔!注意你的態度和場合!部裡隻是同意將你作為備選推薦給布朗夫人,最終決定權完全在布朗夫人自己手裡!”
“從來沒有說過這個項目就一定非你不可!現在布朗夫人已經有了更滿意的人選,你應該服從安排,展現我們涉外人員的專業素養,而不是在這裡無理取鬨!”
陸月柔被部長當眾嗬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破壞了她苦心維持的知性形象。
她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和不甘,深吸一口氣,試圖挽回局麵。
“部長,您說的對,是我剛才太激動了。”她先是對部長說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目光又投向沈雲梔。
“但是,部長,我也是為了最終的作品效果考慮。給外賓作畫,溝通至關重要。我想……這位沈雲梔同誌,應該不太擅長英語吧?”
“萬一因為溝通不暢,誤解了布朗夫人的要求,導致畫作不儘如人意,豈不是辜負了布朗夫人的期待,也有損我們的形象?”
據她所知,沈雲梔從小流落在外,謝祁白曾經說過沈雲梔以前吃了不少苦頭。
這樣的人就算在畫畫上有些天賦,但在國內這種環境,應該沒有機會去學英語!
畢竟,就連謝祁白對英語也不精通!
然而下一刻,就見沈雲梔挑了挑眉毛,用流暢的而標準的英語說道:“哦?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說英語?”
甚至,她的口語比在國外留學了兩年的陸月柔更加的標準。
陸月柔的臉,徹底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