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崽把臉埋在媽媽柔軟的腰間,使勁搖了搖小腦袋,耳邊仿佛又響起衛東那句“嫁給你”,頓時打了個寒顫。
這話實在太嚇人了,他打死也說不出口!
他悶聲悶氣地憋出一句:“沒什麼……就是,就是衛東又說,想讓媽媽你也給他當媽媽了……”
沈雲梔聞言,和顧承硯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肯定是吃了蛋糕,覺得媽媽做的東西好吃,嘴甜想哄我高興呢。”沈雲梔溫柔地撫摸著滿崽的後背,替他順氣。
顧承硯也笑著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瓜,打趣道:“這小子,還挺有眼光。”
……
晚上洗漱好之後,沈雲梔坐在梳妝台前擦雪花霜。
顧承硯走過來,從罐罐裡也摳出來一坨,擦在了自己的臉上。
南省的日光足,來邊境這麼多年,顧承硯曬黑了許多。
其實他的膚色是沈雲梔最喜歡的小麥色,看起來既有男人味,又有一種沉穩可靠的力量感。
隻不過顧承硯抬眼看著鏡子裡的他和沈雲梔,隻覺得兩人靠在一起,膚色對比鮮明。
她依舊白皙細膩,像上好的暖玉,而自己……黝黑粗糙,像是被風雨磋磨過的岩石。
顧承硯一個大男人,從前在槍林彈雨裡滾爬都從不皺一下眉頭,更不會在乎臉上多了道疤或是曬脫了皮。
可此刻,看著鏡子裡並立的影像,一想到媳婦兒比自己小了整整六歲,正是一枝花般嬌嫩鮮豔的年紀。
而自己已經邁入三十的門檻,他心裡頭一次冒出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他……是不是有點老了?
沈雲梔從鏡子裡看到他笨拙又認真地往臉上糊雪花膏,那小心翼翼生怕浪費一點的樣子,配上他棱角分明的冷硬麵孔,形成一種有趣的反差,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怎麼突然想起擦這個了?”她轉過身,接過他手裡那罐雪花膏,又仔細地幫他均勻塗抹開。
清涼細膩的膏體在她指尖化開,輕柔地撫過他的臉頰、額頭、鼻梁。
顧承硯閉上眼,享受著妻子指尖溫柔的觸碰。
沉默了片刻,才悶聲悶氣地,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猶豫開口:“媳婦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年紀有點太大了?”
沈雲梔正在他額頭上畫圈按摩的手指猛地一頓,詫異地抬眼看向他。
當對上鏡子裡丈夫那帶著點認真和忐忑的眼神時,她先是一愣,隨即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整個人都靠在了他懷裡。
“哈哈哈……顧承硯!你、你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呀?”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抬手捧住他的臉,迫使他看著自己,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和濃濃的笑意,“三十一歲,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紀好不好!穩重,可靠,有擔當!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那些毛頭小子有什麼好的?”
她湊近了些,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眼睛裡閃著狡黠又溫柔的光:“再說了,誰說你老了?我看你是……老當益壯?”
說到“老當益壯”的時候故意拖長了語調,帶著明顯的調侃。
顧承硯看著媳婦兒狡黠的如同狐狸般的眼睛,伸手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說誰老當益壯,嗯?”
到了晚上的時候,趁著滿崽睡著了,顧承硯在黑夜開口,聲音有些啞:“媳婦兒,今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叫我什麼了?再叫一聲給我聽聽……”
她叫他什麼了?
沈雲梔有些發愣,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承硯?”
男人搖了搖頭,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帶起一片酥麻:“……不對。”
“唔……”酥麻的感覺讓沈雲梔的身體變得有些敏感,“顧副師長?顧參謀長?”
“……還是不對……”顧承硯的吻繼續向下。
沈雲梔一邊哼哼一邊回想著,突然想起來了,紅著臉問道:“……老公?”
顧承硯滿意了,“嗯”了一聲,摟住沈雲梔腰的手一緊,動作快速了一些。
事後,顧承硯打來了溫水,動作溫柔的替沈雲梔清理好,自己又去衝了澡,這才重新回到了床上,伸手摟著了沈雲梔。
夫妻二人彼此貼著對方,顧承硯說道:“組織上安排了師職的樓房,二層小獨院,到時候我帶你去選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