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青秀將眼前的場景與記憶中的天平村對比了一番,還真是一模一樣。
“既然這麼喜歡,當初為什麼要離開?”
陳時亓一時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繼續往前走去:“我妹妹行三,名喚鳶鳶,六歲時生過一場重病,好了後就無法開口了,但她可以用筆墨和手語與人交談……”
“我能治。”
“你能……你說什麼!”陳時亓僵在原地忘了邁步,嗓音輕輕發顫,隨後又失笑道:“彆開玩笑了,你要真懂醫術,我怎麼會不知道。”
範青秀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你不會以為你當年從百米高的山崖上掉下來隻是被崖壁堅石劃破了衣裳,是自己運氣好罷?”
範青秀的話喚醒了陳時亓已經塵封的記憶。
實不相瞞,當時他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你真懂醫術啊?”陳時亓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範青秀當著他的麵,揮手變幻出一團藍色的光球,落在陳鳶鳶的頸間,一盞茶的功夫後光球憑空消失,而陳鳶鳶清脆地叫了聲“大哥”。
陳時亓隻覺得一切恍如夢中,清醒過來後,他顧不上病愈的妹妹,用力捏住範青秀的手腕,一臉凝重地叮囑:“秀秀,我不知你是從哪裡學的這般神通,但你記住,以後切不可現於人前。否則,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連太子都未必護得住你。”
“是啊,秀秀,我保證不會泄露天機,但你以後絕不能再貿然出手了。”陳鳶鳶也焦急地保證。
範青秀知道他們是好意,輕輕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陳時亓回城去幫範青秀辦事。
範青秀和陳鳶鳶難得地投機,二人在映翠山莊瘋玩了兩日後,陳鳶鳶提議帶範青秀進城長見識。
兩人是在午後進的城,陳鳶鳶吩咐車夫直接去萬賓樓。
“秀秀,萬賓樓的花炊鵪子、薑醋生螺、五珍燴、奶湯鍋子魚都極美味。”
“我知道。”
陳鳶鳶驚訝:“大哥不是說你剛到上京?”
範青秀淡淡道:“我先前的夫婿曾與我提起過,但未帶我品嘗過。”
韓修自回京後,就與柳梅娘有了首尾,答應她的事,都陪柳梅娘去做了,貶妻為妾不過是圖窮匕見。
幸好她在上京還有幾個老相好。
馬車在萬賓樓停下,陳鳶鳶引著範青秀往裡走。
兩人直接上了二樓,範青秀推開包廂的門,正要入內,卻見陳鳶鳶沒有跟上來,她回頭看去,隻見她憤然盯著樓下一對青年男女。
男子是韓修,那旁邊的女子應該就是柳梅娘,生得倒是好看,杏眼桃腮,櫻唇瓊鼻,一襲粉衫,扣子都是珍珠做的,渾身的書卷氣。
就是可惜……範青秀搖了搖頭,準備叫陳鳶鳶先吃飯。
誰成想,她一出聲沒叫動陳鳶鳶,倒驚動了已經走到樓梯口的兩人。
韓修看見範青秀,漆黑的眸子乍然亮起光彩,但很快又沉下臉。
秀秀怎麼會在這裡?莫不是反悔了,想壞了他和梅娘的婚事。
他心中冷嗤,到底是鄉村野婦,不過幾日的功夫就叫上京的富貴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