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婧怡怔怔盯著眼前人看了幾秒。
某些模糊的記憶呼之欲出。
“小……雲姐?”
滿臉期待的女人臉上立馬露出笑容,“沒錯,是我,咱們多少年沒見了?”
多少年?
岑婧怡下意識在心中計算答案。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女人叫靳小雲,是父親幫助過的學生。
當年她還小,已經記不清具體細節。
總之就是靳小雲考上了高中,但是靳小雲家裡人非但不肯供靳小雲上學,還強逼她回家去嫁人。
是岑侯明背著那時還小的她去家訪,苦口婆心,說儘好賴話,才讓靳小雲得以返回校園。
靳小雲很爭氣刻苦,成了當年的全市文科狀元,也是停止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文科狀元。
許是學業生活所迫,又許是為了逃離這個地方,靳小雲考上大學後就沒再回過這個小鎮。
仔細算來,距離靳小雲畢業,得有二十三年了!
按照正常的年紀來算,靳小雲的年紀得有四十出頭了,可她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幾歲的年紀。
靳小雲目光慈愛地看著岑婧怡,感慨開口:“時間過得真快,你都從一個小不點,長成大人了。”
她回頭朝岑侯明的墳墓看了眼,眼神立馬變得落寞。
“怪我,這麼多年了,一次都沒回來過。要不是在報紙上看到報道,看到你寫的文章,我還不知道岑老師他……”
靳小雲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壓下喉頭的哽咽。
相機快門在這時哢嚓哢嚓響起。
全是對準靳小雲和岑婧怡。
在快門聲中,岑婧怡隱約聽到周圍人的低低交談。
“真能做戲…這麼多年…現在…”
“彆說了,當心…聽見,聽說人…官…”
“或許她真不知道,沒準要早知道…,岑老師…不會……”
快門聲停止的時候,議論聲也停止了。
岑婧怡多了幾分審視的目光,重新落在靳小雲的臉上。
是做戲,還是真的才從報紙上知道父親已經蒙冤去世?
“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吧?”靳小雲表現出來的關心看起來不假,“這是……”
她的目光轉移到抱著茵茵的顧延卿身上。
隻看了一眼,就繼續詢問岑婧怡:“你的愛人和孩子吧?你們現在住在哪兒?”
岑婧怡輕抿著唇,沒有回答。
一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她不能隨意透露顧延卿的駐地信息。
二是靳小雲對她來說,和陌生人無異,她怎麼可能告訴一個陌生人,自己的家住哪兒?
“謝謝你在百忙之中,來祭拜我爸爸。”岑婧怡客氣道謝。
不管靳小雲出現在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都真的祭拜了父親。
父親生前跟她說過一句話——君子論跡不論心,人心是隔著肚皮的,不可能看得穿,所以看人要看他都做了些什麼。
岑婧怡挪開和靳小雲對視的目光,環視一圈眾人。
她朗聲“謝謝大家今日來祭拜我父親,謝謝你們!”
她衝著所有人,鞠了個躬。
“唉,婧怡,你彆跟我們客氣!我們早該來祭拜岑老師了!”
“是啊!那年要不是岑老師到我家去家訪,我估計早就輟學回家放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