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你沒必要戒備心這麼強,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幫你們。”記者堅持不懈。
胥延卿再次拒絕:“不用。”
記者見軟的不行,打算來硬的,“同誌,我勸你還是配合我的采訪,這樣我才能書寫出最真實詳儘的報道。你要是不配合采訪,到時候我寫出來的內容要是……”
“你剛剛說,你是哪個單位的?”胥延卿再次打斷記者的話,用不重的語氣說出壓迫感十足的話。
記者心臟一緊,莫名咽了口口水。
“我……我……”
劉乾事這時上前,壓低聲音警告:“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不要再摻和這件事!你知道他是從哪裡回來的嗎?京市!再摻和下去,彆說你受處分,你的領導跟著一起受處分那都是輕的!”
記者被唬住了,掃了眼顧大軍,又瞥了胥延卿後,就轉身擠出了人群。
劉乾事緊接著疏散看熱鬨的人群:“好了好了,都彆看了,都快忙去吧!”
與此同時,胥延卿盯著顧大軍的眼睛,“是你自己跟我進醫院,還是我帶著你一起進醫院?”
毫不誇張地說,顧大軍當時冷汗都下來。
許是心虛,又許是胥延卿身上的壓迫感太強,他感覺自己在胥延卿麵前,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壓根兒無處遁形。
他知道要真動起手來,自己肯定不會是胥延卿的對手,所以乖乖抬腳朝醫院裡頭走去。
一行人直接去了停屍間。
胥延卿看了蔡金花的遺體。
和記憶中完全不同,蔡金花的臉龐瘦得顴骨凸起、眼窩凹陷,那青灰色死氣沉沉的臉,似乎能透露出她死前經曆了很多痛苦。
胥延卿看著那張臉,沒有害怕,沒有難過,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從小到大的記憶,像放電影那樣,從他腦海中翩飛而過。
相比之下,顧大軍的表情就豐富多了。
他側對著胥延卿和蔡金花,微微弓著背。
時不時回頭瞥一眼,又很快回過頭去。
“哥。”胥延卿突然開口。
顧大軍愣住,沒敢答應。
因為胥延卿自三年前和家裡鬨掰後,就再也沒喊過他‘哥’。
他不敢確定此時的這聲‘哥’,喊的是他。
“你還記得嗎?”胥延卿喃喃自語般繼續道,“小時候,明明我的學習成績比你好,可她每次隻誇你。”
聽到這話,顧大軍這才敢確認胥延卿喊的是他。
可他還是無話。
他盯著胥延卿的側臉,在腦海中瘋狂地猜想胥延卿此時說這些的用意。
胥延卿垂著目光,“家裡有什麼好吃的,她總是第一時間想到你。吃席打包回來的雞腿,她放到快壞了,也不肯給芳芳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