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派的人?”白矖抬起頭,目光淩厲,“姑娘,我告訴你,我可是神界的上仙白矖。識相的我勸你還是閃開,彆誤了我辦正事!”
“不可能!”聶沁怡揮開白矖,白矖連連後退。
“哼,小小峨眉派也想與我白矖對抗?”
“人命關天,不論你是誰,我怎麼會允許你在我峨眉境內動手傷人!”
“我看你有所不知,這對仙人可是盜取女媧娘娘補天石的罪臣,我白矖可是奉命來捉拿的。”
“事雖如此,不過既然他們已投胎為人,並且為人父母,那何不讓他們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世,等他們陽壽儘時再捉他們回去?”
“一世又是一世,我白矖就是因為太仁慈了才讓他們逃了六百年!”白矖突然用劍指著聶沁怡,“今日,不論你說什麼我都要捉他們回去!”
“你敢?”
“敢不敢,何不試試?”
說罷,兩人都擺出了進攻姿勢。
“住手!”誰料,高員外突然抱著孩子,跪了下來。白矖和聶沁怡同時一愣,看向他。
隻見,高員外接著說道:“我跟你回去,但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她現在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塊石頭!!!”
聽到這兒,白矖猶豫了。
“是啊,上仙白矖。”聶沁怡說道,“你現在要剝奪的是一條剛剛降臨沒多久的生命,難道你就真的忍心嗎?為何不等這個孩子陽壽儘了再讓她回歸天界?”
“這……你們說話可算數?”白矖遲疑片刻,看著高員外早已放下孩子,展開雙臂,緊閉雙目,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漸漸地,她收起了利劍,“也罷,不過若兮必須跟我回去。”
說著,她一伸手,變出袋子,另一隻手一揮,將高員外收了進去。不久,地上隻留下了一個啼哭的嬰兒。
“作孽啊……”聶沁怡搖了搖頭,收回劍,走過去抱起那個孩子。
“因為本是石心,所以這個孩子壽命不會太長,共計十八載。等她陽壽儘了自會化作一顆補天石,到時我一定親自來取。”說罷,白矖一擺袖,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不見。
“真是世事難料,對錯難分啊……”聶沁怡望著天空感慨著。
轉眼今日。
“掌門,鏡月的生命真的很短嗎?”突然,鏡月打斷了玲瓏師太的回憶。
望著鏡月,她的臉上很淡定,絲毫看不見畏懼。
“鏡月……”玲瓏師太一時語塞,她拍了拍鏡月的手背,代替了她肯定的回答。
“鏡月知道,從小我就與彆人不一樣。平日裡一旦我受了傷,傷口很快就會不治而愈。原來,我的心和彆人不一樣,彆人是肉心,而我竟然是石心。掌門,請您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讓白矖上仙放了我的父母呢?!”
她拉著玲瓏師太,語氣堅定,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這樣跟掌門說話。
“鏡月,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他們隻是一時糊塗犯了錯,難道就這樣要關他們一輩子嗎!”
“鏡月,有些事是我們做不了主的,當初你爹求白矖上仙放了你就已經是奇跡了。他們有他們的路要走,你有你的路要走,不論結局如何,都是人生路上絢麗的一筆,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真的隻有這樣了嗎?那在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我的父母嗎?”
“鏡月,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我們所擁有的美好事物不都是鏡花水月嗎?好好珍惜現在吧。”
數年前,正逢聶沁怡的任職峨眉派新任掌門大典,前任掌門親自為她洗禮,並授予她信物。
“拜見掌門。”隨著,其餘弟子的跪拜禮,聶沁怡正式登上了掌門職位,然而,顯然,她還沒有習慣這種稱呼。
不久,眾弟子走出了大殿,聶沁怡也跟著走了出去。
“師父,師父!”八歲的鏡月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隻見她一把抱住了聶沁怡,“師父,你掌門的衣服可真好看啊。”
“是嗎?”她捏了捏鏡月的臉,“走,師父帶你吃飯去。”
這時,一個身影從樹上落下。
“誰!”聶沁怡條件反射一般猛地回頭,將鏡月護在身後,拔出了劍做防禦姿勢。
“彆衝動啊,是我,你的任職大典我可不敢不來啊。”那人舉著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向她走來。
“博啟大哥,是你!”聶沁怡興奮極了,連忙跑了過去,“自上次一彆已有數年了吧。”
“是啊。誒,這是?”那人突然注意到聶沁怡身後的鏡月。
“哦,是我一位故友的孩子。”聶沁怡轉過頭。
“小家夥長的可真是水靈,長大了一定是楚楚動人的姑娘啊!”
“嘿,對了,博啟大哥,你見到那個你一直在找的人了嗎?”
聽到這兒,那人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來,隻見他低著頭,良久,開口道:“找到了。不過,隻剩下石碑了……”
“這樣啊……”一絲憂傷爬上了聶沁怡的臉,“那……博啟大哥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要去打聽最後一樣寶物,乾完這一次我也該去陪陪我的家人了。”
“你的家人?”
“是啊,沒想到吧,我也有妻子有孩子了。好了,先不說了,我得走了,下次見麵就指不定是哪天了。歲月催人老啊,離開的人就這樣永遠離開了,活著的人生活還要繼續,曾經擁有的隻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那麼,告辭。”說著,那人行了個拜彆禮,轉身離去。
“博啟大哥,保重。”
那人隻是背對著她,擺了擺手,漸行漸遠,然而,聶沁怡的臉上流露出了不舍。
數日後,聶沁怡親自教導鏡月練劍。
“女兒家練劍呢,除了動作要優雅,還要注意身子的柔韌性。”聶沁怡手把著手,教著鏡月舞劍,“這是為師親自為你準備的劍法,你試著練練看。”
“師父,”鏡月回過頭,看向她,“這套劍法有名字嗎?”
“是為師新創的,還沒有名字。我看,不如就叫,鏡、花、水、月。”
“為什麼要叫鏡花水月?”
“美好的事物總是曇花一現,這一切不過是幻象,是一場夢罷了。”說著,聶沁怡蹲了下來,雙手扶在鏡月肩膀上,“鏡月,答應師父,以後不論發生什麼,就算是離開了師父都不要怕好嗎?”
“那是自然,鏡月可勇敢了!”
聽到這兒,聶沁怡欣慰一笑,捏了捏鏡月的臉。